“我也險些死在你的荷花池裏!”
鑽心的刺痛和委屈一道席卷而來,愛不與愛的區別血淋淋擺在眼前,叫謝徽疼得刻骨銘心。
季初堯抱著阿月,冷冷地看著她,像在看一個毫無關係的下人。
“謝家私塾開的課可是全麵得很,你敢說你不會水?”
可是那張枯黃的荷葉就那麼死死糊住她的口鼻,她又如何去換氣?
謝徽哭著想往前爬,可侍衛驟然加大的力道,疼得她開口都是斷斷續續的。
“殿下,是阿月......推的我,她不是什麼雨女,她......”
聽到這個詞,季初堯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居然還敢拿雨女說事?阿月是大雍的功臣,你如此不識大體,心中隻有爭寵全無家國天下,也配妄想做太子妃、做皇後?真該慶幸你有個好爹爹!”
謝徽終究是明白了,再多的解釋在他麵前都是蒼白無力,窺見阿月眼中那轉瞬即逝的得意,她麻木地趴在地上,任由侍衛將她的手指夾出血來。
阿月的雙臂柔柔弱弱環上季初堯的脖頸,啜泣著:“殿下,阿月好冷,若是染了風寒,耽誤了良辰吉日該怎麼辦,都怪阿月......”
季初堯用下頜貼上她滾燙的額頭,自責得要命,忙不迭哄道:“別怕阿月,分明是孤沒有保護好你,東宮有間椒房,去暖暖身子用些湯藥,明日定會大好。”
椒房麼?謝徽苦笑著搖搖頭。
那是一間用上好的花椒和泥塗滿牆壁的暖室,不僅四季如春,屋內淡淡的清香更是能驅邪避災,用來養病再合適不過。
可即便是她當年在北境中寒毒時,季初堯也不肯拿出來給她一用,硬生生將她的寒毒拖成了每逢雨夜必發作的頑疾,而如今阿月隻是落個水,他就要讓她搬去椒房住嗎?原來這就是真正愛一個人的模樣啊。
“殿下,讓謝姑娘也一起住進來吧,她也染了風寒,明日也是她的良辰吉日......”
阿月這話即便沒說明白,季初堯也心知肚明,東宮喜帖上用金墨寫著的名字是謝徽,整個帝京也皆知明日是東宮太子和相府千金的大喜之日,若是謝徽病倒了不能來,他又如何行那偷天換日之策?
他看著謝徽無力地癱倒在那一小片血河裏,喉頭莫名酸澀,但依舊是淡淡下了命令。
“阿月心地善良,都這樣了還要記掛你,孤大發慈悲允你與她同去,若再敢橫生事端,孤絕不會再輕饒你。”
季初堯抱著阿月在前麵走,侍衛拖著謝徽在後麵跟,她的淚水淌了一路,融入東宮的泥土裏,這或許,也是她留給這片土地最後的記憶。
躺在滿室的溫暖裏,服下上好的湯藥,阿月很快恢複了清明,她挑挑眉,走去仍高熱不退的謝徽跟前。
“我絕不允許你們之間還殘存半分情意,事實證明,我做到了,你如今在他眼裏連顆砂礫也不如,就放下那虛無的幻想,老老實實配合殿下完成明日的大婚吧,對你對我,都好。”
謝徽睜不開眼睛,意識仍是混沌,可她聽到這樣一番警告,卻不自覺微微勾了勾唇角。
大婚?主角都不在了,她倒要看看季初堯,如何能扶那阿月做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