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發上,從白天等到黑夜。
等到牆上的鐘,指向了午夜十二點。
哢噠,密碼鎖響了。
陸廷州回來了。
他的西裝外套,帶著一股陌生的甜膩香水味,被他隨手扔在沙發上。
是林晚身上那種清新的白茶味。
我的心徹底麻了,連疼都感覺不到。
他徑直走向吧台,倒了杯水,看都沒看我一眼。
然後,他從公文包裏抽出一份文件,“啪”地一聲,扔在我麵前的茶幾上。
他連句廢話都懶得說,直言道:“字我簽了,城西的別墅,市中心的兩套公寓,還有你的車,都歸你。卡裏有五千萬,算是補償你的。”
我沒看那份協議,隻是抬頭,“白天那個女人是誰?”
他喝水的動作停了一下,隨後麵無表情道:“一個朋友的妹妹,身體不好,我照顧一下。”
多經典的狗屁借口。
我笑了,甚至笑出了眼淚。
“是嗎?照顧到要你親自開車門?照顧到要把她的畫貼身放好?”
“還要照顧到......讓你大半夜不回家,身上沾滿她的香水味?”
我的聲音不禁高了起來。
他皺起了眉,臉上滿是煩躁,“蘇念,別無理取鬧。”
“我們離婚,跟任何人沒關係。”
“沒關係?”我抓起那本速寫本,狠狠地攤開在他麵前,“那這個呢!這畫裏的人不是我嗎!”
“陸廷州,你畫我的時候在想什麼!”
“你他媽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哪怕就一秒!”
我拚命的抓著這最後一根稻草,歇斯底裏。
他看著畫本,眼裏有一時的恍惚。
但那點恍惚,很快就變成了更刺骨的冷。
他一把奪過畫本,“啪”地合上,然後指著那份離婚協議,“你隻要知道,簽了字,拿錢滾蛋,對你我都好。”
“別再問這些沒意義的問題。”
“對我好?”我笑出了聲。
“陸廷州,你毀了我的夢想,耗光了我的青春,現在拿錢來砸我,告訴我這是為我好?”
“你這種施舍,真他媽的廉價又惡心!”
他懶得再跟我吵,轉身就往樓上走,“隨你怎麼想,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你簽好的字。”
門關上了。
他把我和滿屋子的屈辱,關在了樓下。
那一晚,我沒睡。
淩晨三點,郵箱收到一封匿名郵件。
我點開,十幾張高清照片,糊了我一臉。
背景是醫院。
陸廷州扶著林晚,給她排隊,給她擰瓶蓋遞水。
林晚柔弱地靠在他肩上。
每看一張照片,我的心就被捅一刀。
郵件最後,是一張診斷書的截圖。
姓名:林晚。
診斷結果:重度抑鬱症。
發件人是一串亂碼。
但我知道是林晚。
她在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