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比大腦先做出反應,我撐著梳妝台站起來,卻被一陣眩暈按回椅子上。
我跌跌撞撞抓起車鑰匙時,第二條消息追了過來:
【又裝死?】
胃裏突然翻江倒海,我撲進洗手間吐得昏天黑地。
冰涼的瓷磚貼著臉頰,我突然清醒。
我們昨天就結束了。
眼淚止不住的落下,我埋首在膝蓋上嗚咽。
沈硯的第三條消息帶著怒火:【??你他媽是不是不想過了?】
【是的,沈硯,我們分手吧。】
發出這條消息後,我拉黑了那個倒背如流的號碼。
強撐起身,我囫圇洗了個澡,穿上衣服,下樓去便利店買了盒草莓蛋糕。
他說討厭甜食,我就戒了七年。
可上周我親眼看見林晚晚在他辦公室吃馬卡龍,他笑得那麼寵溺。
奶油在舌尖化開的瞬間,我笑出眼淚。
原來男人不愛你時,連味蕾都是錯的。
林晚晚的朋友圈更新一條十指相扣的特寫。
沒有共同好友點讚,我知道,這是盡發給我可見的。
將甜膩的蛋糕扣在垃圾桶,我回了家,在沙發上昏睡過去。
淩晨四點,沈硯帶著一身酒氣,用我之前給他的鑰匙開門進來,將西裝外套砸在我身上。
“宋知微,你長本事了?敢不接我電話?”
濃烈的香水混著酒精的惡臭撲麵而來,熏得我幾乎作嘔。
沈硯眼神一沉,緊緊盯著我表情,“胃病犯了?還是壞了?”
我慢悠悠坐起身:“上周來的大姨媽。”
“不過是被你身上,林秘書的香水味熏著了。”
沈硯明顯僵了一下:“宋知微,你少在這含沙射影。”
“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你除了疑神疑鬼還會什麼?”
“忙?”我揉了揉眉心,“忙著在酒店教林秘書看合同?順便染一身她的香水?沈硯,你當我傻嗎?”
他抬手整理袖扣,“我們隻是工作關係!你能不能別這麼敏感?”
我盯著他整理袖口的動作,突然笑出聲。
這麼多年,他說謊時的小動作還是沒變。
“工作關係需要解你襯衫的扣子?”
我抿了口酒,“沈硯,騙我讓你很有成就感?”
“宋知微,你簡直無理取鬧!”
他猛地轉身,領帶甩出一道狼狽的弧線。
“就算我和她走得近,那也是你逼的。”
他扯鬆領帶,聲音猛地拔高,“七年了,你除了結婚還能想點別的嗎?”
看,在他眼裏,永遠都是我的錯。
“鑰匙放茶幾,你回去休息吧。”
說完,我赤腳走向臥室,聽著外麵震天響的關門聲。
終於明白,有些人,連溝通都是浪費生命。
第二天回公司收拾東西時,林晚晚踩著高跟鞋晃到我桌前。
“宋總監,您看這是什麼呀?”她晃著巴掌大的通紅小本子。
我沒心思陪她做戲,繞過她要走,她卻突然拽住我包帶。
我下意識推她一把,她竟尖叫著跌坐在地。
“宋知微!你幹什麼!”沈硯從辦公室衝出來。
林晚晚立刻紅了眼眶:“沈總,我隻是想跟宋總監說兩句話。”
“宋知微,給晚晚道歉。”沈硯一把抓住我手腕,“別讓我重複第二次。”
我甩開他的手冷笑:“碰瓷的技術倒是一流。”
“啪!”
我話沒說完,沈硯的巴掌就落了下來,我耳間瞬間嗡嗡作響。
“你太讓我惡心了。”他的聲音中帶有怒氣。“收拾你的東西,立刻給我滾蛋。”
我摸著火辣辣的臉頰,突然想笑。
惡心?到底誰更惡心?
從前他掌心貼著我臉頰的溫度才能入睡,現在卻不帶絲毫猶豫的扇下來。
我把工牌扔在地上,“這種垃圾堆,我早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