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靜止了。
整個直播間因為我這句話,瞬間爆炸。
【臥槽!!!!她在幹什麼?她在跟S級Boss搭話???】
【我他媽直接一個原地起飛!這姐們是真的一點都不想活了啊!】
【我小腦萎縮了,這是什麼極限作死操作?嫌死得不夠快嗎?】
【完了,她死定了,主動吸引Boss注意,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她,我說的!】
護士長的腳步果然因為我這句話而停下了。
她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一寸一寸地轉向我,護士帽的陰影下,兩點幽綠色的鬼火猛地燃起!
一股冰冷的惡意瞬間將我包裹,她舉起了那沾著血的巨大針筒,針尖對準了我的眼睛!
其他玩家看到這一幕,嚇得連滾帶爬地躲得更遠了,生怕被我這個瘋子牽連。
“對,對不起。”
巨大的恐懼讓我渾身顫抖,眼淚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你的衣服破了。”
“我,我幫你......補一下吧,很快的。”
我打開我的針線盒,顫抖的手幾乎拿不穩那根小小的繡花針。
護士長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但那針尖離我的眼球又近了一分。
我便當她默許了。
我低下頭,開始穿針引線。
我的手因為長期化療,控製不住地有些微顫。
“我媽媽以前告訴我,衣服破了就要及時補,不然口子會越來越大。”
我一邊顫抖著縫合,一邊絮絮叨叨地輕聲說著,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對她解釋。
“她說,這就像人心裏的傷口一樣,放著不管,總有一天會流膿、會潰爛,直到把整個人都毀掉。”
“您一定......也很疼吧?”
我的針腳細密而均勻,很快,那道破口就被縫合了,幾乎看不出任何痕跡。
我又從線盒裏選了一根鵝黃色的絲線,在那個補丁上,繡了一朵小小的花。
“好了。”我仰頭對她說。
護士長緩緩地抬起一隻手,有些僵硬地觸摸著手肘處那朵小小的雛菊。
她過度修長的手指,在上麵反複摩挲了很久很久。
周身的黑霧,似乎都淡了三分。
“我女兒......也喜歡......小雛菊。”
她的聲音幹澀,如同生鏽的零件在摩擦。
“你......生病了。需要......吃藥。”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陶瓷藥瓶,遞到了我的麵前。
【獲得道具:永不清空的藥瓶。品質:稀有。每日可隨機生成三片基礎藥品(止痛藥、消炎藥、繃帶等)。】
我愣愣地接過,輕聲道了句“謝謝”。
彈幕又炸了。
【我靠!我靠!我靠!這都行?給詭異做針線活,還觸發了隱藏劇情,拿了道具?】
【這妹子是有點東西的,她好像真的不怕詭異啊!】
【不是不怕,你們看她的資料,絕症晚期,和詭異也差不多了......】
先前那個光頭壯漢見我拿了道具,眼紅地又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威脅我。
“臭丫頭,運氣不錯啊。把東西交出......”
他的話沒能說完。
護士長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鎖定著他。
壯漢嚇得腿一軟,差點直接跪在地上,連滾帶爬地逃回了人群中,再也不敢多看我一眼。
護士長這才收回目光,轉身推著她的醫療車,繼續巡視去了。
那“吱呀”作響的車輪聲,似乎都變得柔和了一些。
【笑死我了,頭一回見詭異保護人類的!小姐姐神人啊!】
【現在玩家還剩八個了,這個光頭能不能早點淘汰啊,好惡心!】
【護士姐姐可愛捏......】
【?查詢樓上精神狀態!】
我握著手裏的藥瓶,心裏第一次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肚子裏傳來“咕嚕”一聲響,我從商城裏兌換了一塊壓縮餅幹,啃了一口,噎得直翻白眼。
我想找點熱水。
根據大廳裏的指示牌,下一個區域是“外科手術室”。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抱著我的背包,朝著那扇半掩著的沉重鐵門走去。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比大廳裏濃重十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外科手術室裏,無影燈慘白的光線將整個空間照得亮如白晝。
一個異常高大的身影背對著我,站在中央的手術台前。
他穿著一件被暗紅色血跡浸透的白大褂,身形挺拔。
他手裏握著一把手術刀,正專注地切割著手術台上的某樣東西。
我看不清那是什麼,但從散落一地的人體組織碎塊來看,絕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手術室的牆壁上,掛著幾具被完美肢解的人類遺骸。
四肢、軀幹、頭顱,被分門別類地掛在掛鉤上。
【是“外科醫生”!我的天,第二個S級Boss!】
【他生前是外科天才,因為手受傷毀了前途,死後怨念就是切除一切他認為‘不完美’的部分!】
【快跑啊妹子!他會把你也當成藝術品給拆了的!】
我確實想跑,雙腿也微微發軟。
但讓我恐懼的,不是他,而是這裏過於濃鬱的血腥味,它們刺激著我本就脆弱的呼吸係統,讓我胸口發悶,喉嚨發癢。
“咳......咳咳......咳咳咳......”
我控製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瘦弱的身體縮成一團,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
他切割的動作猛地一停!
然後,他僵硬地、一頓一頓地轉過身來。
他的臉大部分隱藏在手術口罩之下,隻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我的媽呀!他要來了他要來了,他拿著刀子走來了!】
【這還不跑?妹子你要幹啥呀!】
【她腿都軟了,跑不動吧......完了完了,我不敢看了......】
醫生握著手術刀的右手微微顫抖著,一步一步地向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