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日,沈家和祝家的長輩齊聚一堂。
沈家老爺子看著我,滿臉愧疚:“好孩子,是我們沈家對不住你。”
我淡淡一笑,將沈家給我的訂婚信物,一枚成色極好的帝王綠玉佩,放在了桌上。
“沈爺爺,這不怪你。強扭的瓜不甜,我祝沈徹和祝靈幸福美滿。”
我爸在一旁假惺惺地附和:“是啊,孩子們自己的選擇,我們做長輩的,就成全他們吧。”
他急不可耐地想讓祝靈嫁入豪門。
從此他最愛的女兒就能衣食無憂,自己也能在生意場上多幾分倚仗。
婚約順利解除。
第二天,我被推進了手術室。
麻藥生效前,祝靈被推到我旁邊。
她看著我,眼裏是藏不住的得意和挑釁。
沈徹則站在無菌玻璃外,目光始終追隨著祝靈,滿是心疼和愛意。
我閉上眼睛,任由自己墜入黑暗。
黑暗中,我看見了媽媽。
她還像記憶中那樣溫柔,笑著帶我蕩秋千。
她輕聲對我說:“聲聲,要永遠開心啊。”
媽媽,對不起,我好像......做不到了。
再次醒來,夢境在眼前破碎。
刀口傳來的劇痛硬生生把我拽回現實,虛弱感向我襲來。
門口傳來我爸和沈徹壓低聲音的交談。
“靈靈的手術很成功,醫生說恢複得很好。”沈徹的語氣裏滿是慶幸。
“那就好,那就好!”
我爸對沈徹托付道:“阿徹啊,以後靈靈就拜托你照顧了!”
“叔叔放心,我會的。”
沈徹的聲音頓了頓,帶著一絲遲疑:“對了,祝聲這邊......”
“她?給她請個護工就行了。這是我的卡,你拿去,密碼是靈靈生日。”
“裏麵的錢,就當是我給她的補償了。”
腳步聲遠去,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來人是沈徹。
他走到我床邊,沉默地將那張銀行卡放在我的床頭櫃上。
我緩緩睜開眼,視線模糊地對上他複雜的目光。
“祝聲......”
我看著那張卡,虛弱地扯了扯嘴角,發出一聲破碎的嗤笑。
“拿走。”我的聲音有些嘶啞。
沈徹的眉頭皺了起來,伸手想探我的額頭:“你別鬧脾氣,身體要緊。”
我猛地偏過頭躲開,動作牽扯到傷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氣,額上瞬間滲出冷汗。
“別碰我!”我咬著牙說。
“沈徹,你現在這副樣子,是做給誰看?”
他僵在原地,手懸在半空。
“我不是......”
“你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我閉上眼,不再看他,疲憊地說:“滾出去。”
良久,我聽到一聲極輕的歎息,然後是腳步聲離去。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小舅,我做完手術了。”
電話那頭,男人沉穩又帶著怒意的聲音傳來:“地址發我,我馬上過去。祝向鬆這個混賬!”
小舅顧衍是我母親唯一的弟弟,也是京市律界的頂尖人物。
母親去世後,他一直想接我走,是我自己固執,為了那可笑的執念留在了祝家。
上輩子我直到死,都沒敢聯係他,怕給他添麻煩。
這輩子,我不會再那麼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