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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辦法離開爸爸身邊。

隻能每天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

後媽會貼心地給爸爸熨西裝、打領帶，爸爸下班後會給她買花、幫忙做家務。

而瀟瀟，天真無邪地看動畫片。

我好想外婆，真的好擔心她。

淚水模糊視線，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我麻木地跟在爸爸身邊，恍然間抬頭，卻發現他站在我小學門口。

爸爸找到我五年級的班主任，詳細地谘詢我的退學經過。

老師將檔案整齊擺在爸爸麵前。

“小初爸爸，學校不會幫著孩子撒謊的。”

“小初確實早就退學了，此後我們也沒有收到你妻子所提及的學費。”

爸爸認真地翻閱檔案，目光死死落在褪色的印章上。

他眼底閃過困惑，連聲音也不自覺打著顫。

“老師，你說小初這孩子會撒謊嗎？”

女人沒說話，反而是重重歎氣。

她從抽屜裏拿出厚厚一遝作業本，推到爸爸麵前。

“我不知道小初會不會撒謊，但小初是個善良的孩子。”

“她絕對不會因為要給弟弟捐骨髓，就躲起來。”

爸爸翻開我的作業本，第一頁就是作文“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

僅一句話，爸爸的眼眶泛起水光。

他不自然地吸吸鼻子，而老師起身離開，給他留出私人空間。

我飄在半空中，看自己那歪歪曲曲寫著的煽情字句。

心腔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十分鐘過去，爸爸揉著發紅的眼眶。

他將我的作業本塞進公文包裏，低聲說。

“小初，爸爸一定會接你回家。”

“努力成為你作文裏的好爸爸。”

可惜，我再也等不到了。

也不會奢望，爸爸能給我一點愛。

他的手機瘋狂震動，我看清上麵的備注“醫院”

後媽虛弱的聲音傳來，“雲川，你現在在哪裏呢？”

“我有點餓，你幫我買份粥好不好？”

爸爸啞著聲音答應。

臨走前，他對著老師深鞠躬道謝。

“麻煩您了，王老師。”

女人禮貌笑笑，將一枚U盤塞進爸爸手裏。

“這是孩子最後一次來學校的監控，你看看能有幫助嗎？”

爸爸坐在駕駛位上，迫不及待地將U盤連接上手機。

我盯著畫麵裏自己背著書包的模樣，難受地哭出聲。

“歡歡？”

低沉的嗓音打斷我的悲傷，我順著爸爸的目光看去。

後媽拿著木棍邊打我邊過馬路，隨後粗暴地將我塞進車裏。

畫麵模糊，卻依稀能看到我趴在玻璃窗上哭喊。

爸爸愣住，不可置信地重複看了好幾遍。

直到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他呆滯地摁下接聽，揚聲器傳出冰冷嚴肅的男聲。

“請問是顧雲川先生嗎？”

“我們在港河裏發現了您女兒的屍體。”

“請您盡快來趟公安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