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的行李箱從台階滾落,裏麵的東西散了一地。
其中,一張刺眼的診斷書掉了出來。
沈夢什麼都沒做,隻是靜靜站在那,擺出弱柳扶風不知所措的樣子,陸堰辭就在黎清姿還沒反應過來時衝了出去。
診斷書被撿起來的瞬間,沈夢連忙撲上去。
“不要看!阿堰哥,你不要看,求你了......”她哭得好傷心,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黎清姿已經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陸堰辭當著所有人的麵,揭開了那張診斷書,上麵赫然幾個大字,令他膛目結舌。
“重度......抑鬱症??”
說話時,陸堰辭的聲線都顫抖。
接著,沈夢哭得更洶湧了,無意間露出雙腕的疤痕,別過頭充滿了內疚道:“過去,姐姐總是威脅我,說我不該出現這裏,說我搶走了她的生活......”
“可我隻是個孤兒,一點點溫暖與愛我都十分感激,我是愛慕阿堰哥哥,貪戀黎伯父與伯母的照顧,是我不配,都是我的錯......”
黎清姿的臉失去血色,突如其來的變故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劃破了她平靜的心湖。
再次掉入了沈夢的陷阱。
陸堰辭目光冷凝,也不再裝了,眼底泛起一層暗湧的怒意,斥責黎清姿:“我都已經答應娶你了,你為何還要為難夢兒?為何還要苦苦相逼?你的心腸真是太歹毒了!”
黎清姿全身發抖,胸膛劇烈起伏。
她失聲控訴:“是沈夢故意的,她......”
話還沒說完,胳膊被人猛然一拉,轉身時迎上黎父用盡全身力氣的一巴掌。
“孽女!我們黎家世代清流,怎麼出了個像你這樣頑劣不堪,心思歹毒的女兒!”黎父眼神凶狠,怒火在其中熊熊燃燒。
這種眼神,不像是看女兒,倒像是看仇人。
黎清姿哪裏受得了這麼大的氣力,她摔倒在地,眼冒金星,後背重重磕在茶幾上,這瞬間撕 裂的疼險些要了她的命。
嘴角隨之傳來腥甜的味道,臉頰迅速腫 脹起來。
黎母的手動了動,終於還是沉了下去。
而在陸堰辭身後,沈夢微微一笑,眼裏迸裂出居高臨下的光。
黎清姿艱難地抹去嘴角的血,她扶著牆,慢慢站起來,隻感覺稍微用力,全身的神經與肌肉都跟著疼。
“嗬嗬。”她寒心極了,冷笑:“都相信沈夢是吧。那好,這婚,不用結了,我讓給她,我把黎家大小姐的位置也讓給她!”
身體疼,心疼,神經疼,沒有一處不疼的。
所有人都上前關心沈夢的傷勢,關心她的手腕有多少條疤,關心她的抑鬱症狀態如何了。
角落裏的黎清姿,像一個無人問津的乞丐,獨自舔 舐傷口。
陸堰辭的指責,父母的冷漠,都在一寸寸剜著黎清姿的骨血。
她含著淚,內心潰不成軍,隻帶上奶奶留下的鐲子,什麼都不要了打算離開。
黎父卻厲聲道:“給我把她關起來,婚禮之前,半步不得離開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