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掙了不少錢,第二年香料長好後,喜歡吃西域口味的客人就被分散了。
不過我也不氣餒,拿第一年攢的錢摩拳擦掌,準備搗鼓搗鼓別的生意。
「天燭!」
我一手撥弄算盤一手在紙上謝謝算算,看到最後得出的數字,激動地大喊。
「我們掙了好多好多錢了!」
天燭也很開心地看向我,隻是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好大一會兒,笑意越來越淡,最後疑惑道。
「江姑娘,你為什麼要一直戴著麵紗呢?」
「我見過姑娘的真容,在我們那裏,足以和月亮作比。」
我聞言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的麵紗。
最開始戴麵紗,還是上一世,擔心秦和風和我這個商女混在一起,會被人說閑話。後來就一直戴著麵紗了,許久都不曾摘下,重生後,我也一直保留著這個習慣。
我肯定不是因為秦和風,但為什麼一直戴著,我也說不清。
興許是大家都規訓女子不可拋頭露麵?還是商人身份卑微,商女更是如此,所以我不敢見人?
我搖搖頭,摘下麵紗,不好意思地抬頭看向天燭。
「以後不戴了。」
呼吸變得更加舒暢,仿佛就連人生也變得更加順意。
天燭呼吸驟然急促,拉著我走進房間。
「做什麼?」
我不安地抓起衣袖,看著天燭默不作聲地翻箱倒櫃,最後他抽出和之前一樣的小木匣遞給我。
「姑娘聞聞。」
我小心地抽開,還沒有放到鼻子旁邊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像琥珀甜香,像鬆木凋零,像水果的清甜,又像春日的花園,嗅覺被放大,仿佛掉進了香味的國度。
「這是什麼?」
我幾乎整個人都沉醉了進去,但還是馬上關上了木匣,向天燭問道。
天燭不舍地吸了吸鼻子才道。
「這個叫龍涎香。」
「在我們那裏,隻有王可以擁有。」
「我現在將它贈予姑娘。」
天燭靠著椅背,雙手交疊著,白皙修長的手指輕點。
這一年間,天燭的身形修長了不少,本就壯實的身材更顯高大,如今他再用碧藍色的眸子看向我,我竟覺幾分驚心動魄。
沒來由地覺得一陣心慌,我脫口而出。
「為什麼?」
回應我的是天燭的輕笑和真摯的情話。
「因為在我心裏,江姑娘有勇有謀有野心,這都是足以成為王的,優秀的品質。」
他猛地站起來,高大的身形在我身下籠出一片陰影,聲音顯得愈發沉重。
「江姑娘曾經救過我一命,在我們的國度,我隻會對王忠誠。」
天燭言盡於此,我卻品出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
「謝謝。」
我在天燭的注視下落荒而逃,隔日,我們又恢複如常。
「我出門了。」
我朝天燭招呼道。
天燭點點頭,示意自己會在家和爹爹打理好店麵和種植香料的土地。
我出門是為了進行計劃的第二步,讓香料在各行各業都流傳開來。
我找了製作澡豆的店家、製作胭脂的妝鋪,甚至還有製作成衣的裁縫店。我和他們說香料的用法和好處,又給了他們一些試用的香薰、香囊、香粉。
深夜,我才筋疲力盡地回到了家。
「姑娘下次早點回來。」
天燭趴在桌子上幽幽道。
明明白天還和平常一樣的,此時看著天燭的眼睛在夜色下更加明亮,我又覺得一陣心慌。
「知道了。」
我應道。
一夜無夢。
我和天燭照例打理著家裏,就這樣辛勤又快樂地過著日子。
很快,就有人登門拜訪。
妝鋪老板道。
「姑娘,你那個香粉真是好用啊,我把它們摻進胭脂裏,被小姐們搶著買呢。」
成衣店老板道。
「姑娘,你那個香囊也好用啊,現在都有客人要求用熏了香味的布料製作衣物了。」
澡豆店老板道。
「姑娘,你給我的香也不錯啊,客人都說以前洗澡圖幹淨,現在洗澡圖除臭呢。特別是漢子,不怕你笑話,就村口那個殺魚的麻子,用了我們帶香味的澡豆,魚腥味都淡了許多。」
「他說他回家以後都不會被夫人踹下床了。」
又是一陣哄笑,他們向我說著香有多麼好用,又表明了願意和我合作。
我讓他們先回去,等我準備好了再一個一個去找他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