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晚晴腳步沒有停止,徑直走向電梯,去了一樓大廳給自己辦了出院。
她的手機裏還留著沈知州昨晚發來的消息:“小雨懷孕了,情緒不穩定,我得留下陪她。”
她沒有回複,直接把手機關機,攔了輛出租車回家。
祁晚晴徑直走向臥室,從衣櫃底下拖出行李箱,她機械地把東西一樣一樣塞進去。
保姆拿著手機走來,祁晚晴的手機關機了,祁硯塵就打到了保姆這裏。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晚晚,來醫院,小雨需要人照顧。”
祁晚晴嘲諷一笑:“沈知州那麼有錢,不舍得請護工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過了一會兒才說:“你們都是女孩子,方便些。”
祁晚晴沒有再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把電話還給保姆,繼續收拾東西。
她看見梳妝台上的求婚戒指時,忽然停下了動作。
半年前,沈知州單膝跪地在這間臥室,把求婚戒指戴在她手上:“晚晚,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現在,他卻要她伺候另一個女人安胎。
他的一輩子,原來不過短短幾年時光。
祁晚晴剛合上行李箱,門鈴就響了。
緊接著,沈知州快步走了進來,他臉色陰沉:“為什麼不接電話?”
“沒電了。”
“跟我去醫院。”沈知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小雨不舒服。”
祁晚晴就這樣被強行帶到了醫院。
VIP病房裏,林小雨正坐在床頭,小腹平坦的看不出任何懷孕的跡象,卻嬌弱地捂著胸口:“晚晚姐......你終於來了......”
“給她倒杯水。”祁硯塵命令道。
祁晚晴沉默地倒了一杯水,遞過去時,林小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啊!”
水杯砸在地上,林小雨整個人向後砸去,重重摔在地上,鮮血瞬間從她腿間流出,在淺色病號服上洇開刺目的紅。
她顫抖著抓住沈知州的手:“肚子......好痛......我們的孩子......”
“小雨!”沈知州衝過去抱起她。
再抬頭時,眼底的怒火幾乎要將祁晚晴燒穿:“你瘋了嗎?為什麼要推她!”
“我沒有。”
一記耳光重重扇在祁晚晴的臉上,左耳瞬間嗡鳴。
還沒等她站穩,沈知州已經掐著她的脖子按在牆上:“要是孩子有事,我要你償命!”
祁晚晴停在原地,突然開始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掉下來。
林小雨特意把她叫來,就是為了把流產的名頭按在她頭上嗎?
這麼拙劣的演技,兩個男人居然看不出來?
一瞬間,祁晚晴感覺這個世界簡直太荒誕了,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語氣沉重:“很遺憾,孩子沒有保住。”
沈知州的身體晃了一下,像是被人當胸打了一拳,他緩慢地轉過頭,看向牆角的祁晚晴,“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祁晚晴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沈知州已經衝了過來。
“啪!”一記耳光重重扇在她左臉上,力道大得讓她踉蹌著撞上牆壁。
口腔裏瞬間彌漫起血腥味,耳邊嗡嗡作響。
“毒婦!”沈知州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連一個不成形的嬰兒都不放過!”
“啪!”又是一巴掌,這次打在右臉。
祁晚晴的嘴角裂開了,血絲順著下巴滴落在白色衣服上,像一朵小小的梅花。
“知州哥哥......別打了......”林小雨虛弱的聲音從病房裏傳來。
這句話像火上澆油,沈知州的眼眶通紅:“到現在你還在為她說話,可她是怎麼對你的?小雨,你就是太善良了。”
“啪!啪!啪!”
連續三個耳光,祁晚晴終於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她的視線模糊了,隻能看見沈知州鋥亮的皮鞋就在眼前,還有......
祁晚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
夜風吹在她紅腫的臉上,刀割一般疼,也淩遲著她千瘡百孔的心。
口袋裏的手機振動起來,她摸出來,卻發現屏幕已經碎了。
是剛才被沈知州打耳光時摔的。
姑姑發來短信:“海難現場已經偽造好,機票也買好了,你走後,任何人都找不到你。”
祁晚晴沒有回家,直接去了姑姑安排的酒店。
她拎起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一步步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她沒有回頭,她永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