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寧再睜開眼,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剛醒來就接到ICU的電話,父親病情惡化,需要立刻手術。
盛寧顧不上正在輸液,直接拔了針管下床。
她需要錢。
可是裴景深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裴家其他人也早就把她這個落魄的盛家小姐拉進黑名單。
她隻能聯係其他紈絝公子哥。
“找裴哥啊,你學狗叫三聲,我就告訴你。”
盛寧的心被人狠狠攥住。
“怎麼,不願意啊?那就掛了。”
“我叫!”
盛寧急忙開口,無比屈辱地開口。
“汪、汪、汪”
三聲結束,電話那段傳出爆笑的聲音。
“兄弟們聽到沒,原來小母狗平時都是這樣叫的啊,在床上不會也是這樣吧?”
她死死捏著手機,指尖都泛起了白色。
裴景深冰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股濃烈的厭惡和嫌棄。
“盛寧,你可真賤。”
她終於在一家台球館找到了人。
此時,裴景深正從身後輕輕環住許芝的腰,俯著身子耐心替她糾正姿勢。
許芝笑嘻嘻地用臉蹭他的脖子,嬌羞地貼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盛寧屏住呼吸,拖著沉重地腳步向台球桌走去。
他們的恩愛早就讓盛寧的心變得麻木。
此刻,她隻想救父親的命。
“喲,小母狗來了啊,裴總這會兒忙著呢,不然你再叫三聲,等一會兒?”
眼眶發酸發脹,心裏的委屈像是怎麼也堵不住的決堤,四處衝撞著,讓她快要窒息。
這種羞辱的場景,到底出現過多少次?
她又怎麼從高高在上的盛家小姐淪落到這種地步的?
當初的聯姻對於盛家危機而言,隻是杯水車薪。
因為裴景深的阻攔,大量投資無法注入,盛家隻能慢慢等死,最後一筆工程款被盛家另一個合夥人卷走跑路之後,盛家徹底落魄。
眼下,他們不僅身無分文,還背上了天價債務。
破產之後的盛寧,連裴家的一條狗都不如。
之前裴景深心情好的時候還願意施舍她一點錢拿去應急。
但自從三個月前,許芝被接了回來,盛寧再想找裴景深幫忙,就難上加難。
“裴總”她艱澀地開口。
不敢喊景深哥,也不敢喊老公,隻敢尊敬地喊他裴總。
“你能不能給我打筆錢,我爸病情惡化,需要立刻手術。”
喉嚨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又澀又癢,每一個字說出來都無比艱難。
砰地一聲。
一杆進洞。
許芝開心地摟住他的脖子。
“景深你也太厲害了吧!”
裴景深溫柔地摸摸她的腦袋,語氣無比寵溺,“乖,再帶你打一杆。”
“裴總,我爸......”
砰!
這一杆,球飛了出去,重重打在盛寧的腹部。
巨大的撞擊,讓她感受到強烈的鈍痛,她立刻抱住肚子,蹲了下去。
裴景深冷漠地看著她。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催來催去的有意思嗎?”
盛寧從劇痛中緩過來。
她膝蓋一彎,跪了下去。
“求裴總救救我爸。”
眼淚止不住地流下,她不斷哀求。
“求求裴總,我爸真的需要立刻手術。”
許芝厭惡地看著她,把裴景深拉到自己身邊。
“那個老不死的,天天在ICU躺著燒錢,都這麼大年紀了,就算真死了也沒什麼關係吧。”
“再說了,我們景深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盛寧咬緊嘴唇,悲慟地看著男人。
“裴總,求你了。”
她熟練地磕頭,熟練地哀求,卑微的姿態沒讓裴景深動容。
反而讓他心底一片煩躁。
“每天除了要錢就是錢,你們盛家當初就是為了錢,才不管不顧把你嫁給我,硬生生拆散我和芝芝。”
“這麼多年,我給盛家的夠多了吧?還不知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