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雪婷要領養金雞。
她說,金雞越長越大,糞便也越來越多。
不但把公司弄得烏煙瘴氣的,還說最近流行雞瘟。
當初雞是她帶來的,為了同事們的身體健康,理應由她帶回家好好安置。
住宿的同事早就不滿金雞許久了。
每天淩晨四更天就打鳴,擾人清夢,到辦公室還要把它當個寶貝供養起來。
老板一聽,臉立刻黑了。
金雞來公司短短一個月,大單立馬就砸了下來,老板怎麼可能會同意雞走?
一向對廖雪婷好臉色的老板,此刻強硬地拍著桌子,說什麼都不讓她帶走雞。
辦公室隔音不好,裏頭說了什麼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端著茶杯,表麵上認真看著電腦,耳朵卻全神貫注地聽著,生怕漏聽了一個字。
“老板,我求求你了。”
撲通一聲,廖雪婷下跪了,語氣裏帶著顫抖的哭腔。
“我保證,下個季度一定給公司簽一個大單子回來。”
“李純不是簽了個一千萬的訂單麼?我簽個兩千萬的回來。”
“翻倍,怎麼樣?”
老板沉寂片刻,似乎有些不忍。
“......一隻雞而已,犯不著下跪吧?”
“這裏是正經公司,給外人瞧見了,還以為我要揭竿當皇帝呢。”
最終,老板還是答應了廖雪婷。
廖雪婷眼角擒著淚,如獲大赦搬抱起了金雞。
同生共死蠱。
蠱蟲完全成熟需要2個月時間,成熟後才能發揮百分百的作用。
若現在把雞殺了,被下蠱的人隻會大病一場。
如今偷不到我的頭發,雞又認了廖雪婷為主人。
想必,她是害怕雞在公司出意外,恐波及自身。
這一個月來,我一直在照看著雞。
出於禮貌,老板還過來問我的意見,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因為我深知,雞還會回來的。
廖雪婷,逃不過自作自受這一劫。
前世,行情慘淡,連詢盤都寥寥無幾。
我已搶占先機,提前與唯一有意向的客戶促成交易,跟公司簽下訂單。
接下來,便是長達整整一個季度的空檔期。
除了一些小魚小蝦的散單,幾乎沒有一個銷售開單。
依照老板的性格,吃了一次“金雞”的甜頭,難免會有下一次。
果不其然,三個月過去了,老板徹徹底底坐不住了。
期間,他耐著性子,在言語上對廖雪婷試探了幾番。
今日卻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雪婷,你之前帶公司來的那隻金雞,可還好?”
廖雪婷是不可能殺掉金雞的。
我已經從算命先生那得知,同生共死蠱一旦生效,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破解的辦法。
除非,等雞肉體老死。
提到金雞,廖雪婷單薄的背影微微一顫。
她強顏歡笑地問:“怎麼了?老板。”
“上次你帶金雞過來,不到一個月李純就開了大單。”
“你把金雞帶走了,公司整整一個季度都沒單子。”
“要不,你還是把金雞帶過來吧。在家養在公司養都是養,不會虧待你的雞的。”
廖雪婷十分懂我們這位老板的脾性,很識趣地沒正麵頂撞。
第二天,她帶了一隻假金雞過來。
正當她要蒙混過關的時候,我提出了疑問。
“不對呀!”
“金雞的雞冠上應該有染色標記,從前我照顧的時候,怕弄丟了特地染上的!”
老板聽聞,默默攥緊了拳頭,冷聲說出那句口頭禪:
“好啊!”
“公司哪次發工資有拖欠過?現在要一隻雞,你都百般阻攔!”
“你不把真正的金雞帶來,明天就不用來了!”
老板走後,廖雪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秋風蕭瑟,夜晚的空氣尤為冷冽。
下班的時候,廖雪婷把我死死地堵在巷子裏。
這次,她掏出來的不再是香噴噴的烤苕皮了。
她晃了晃手機中的監控,聲音忽高忽低,透露著十足十的邪氣。
“我都知道了,你冒充我喂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