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過多久,媽媽把我帶去了醫院。
“你們的舅舅腎衰竭,他和你們血脈相連,你們不能見死不救。”
硬幣被擲到半空,又落到媽媽手上。
依舊是壹元麵朝上。
我媽擠出一點淚花:“小梨,這都是上天的旨意,媽媽替舅舅感謝你。”
手術台上,當刀子劃開我的身體,我隱約察覺到,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操縱著這一切。
媽媽似乎,並不像她說的那樣愛我。
自那以後,我身體每況愈下,走兩步路都要喘氣,明明才二十多歲,卻像八九十歲的耄耋老人。
妹妹越發嫌棄我,她給媽媽出主意:
“她這半死不活的樣兒也幹不了活,不如把她嫁出去,還能拿一筆彩禮。”
“香奈兒出了一款新包,我特別想要,媽媽你買給我嘛。”
很快我媽給我找了一門婚事,對象是個五十歲的光棍老頭。
可還沒等到結婚那一天,我在一個晚上心臟病發了。
我窒息著倒在地上,臉色慘白,滿頭冷汗。
哆嗦著找到手機,10還沒撥出去。
一隻手奪走了我的手機。
妹妹埋怨說:“救護車一公裏收費多貴啊,你的命值那麼多錢嗎!”
媽媽拿出硬幣,虔誠地說:
“壹元麵朝上就打,菊花麵朝上就不打。”
瀕死的我看著那枚硬幣如以往一樣擲起來。
不一樣的是。
這次它決定了我的生命。
也許是快要死了,我眼前的一切畫麵都變成了慢鏡頭。
我看到媽媽在抖動手腕將硬幣拋起時,伸出食指,用巧勁彈了一下硬幣,硬幣在空中擺動,看起來似乎在翻轉。
但其實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正反。
最後一眼,我看到硬幣落下,菊花麵朝上。
哈,原來是這樣,媽媽始終用特殊的手法操控著硬幣的正反,確保每一次她想要的那一麵在上。
伴隨著滿心的恍然大悟。
與滔天的不可置信。
我永遠地閉上了眼。
妹妹看到結果鬆了一口氣:“看來不用花這筆冤枉錢了。”
媽媽又擺出那副偽善的表情:“小梨,你不要怪媽媽,這都是你自己的命。”
自己的命?
這句貫穿我一生,我深信不疑的話,讓我一輩子活在自我厭棄中的話。
到頭來隻是媽媽的謊言!
我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一生被愚弄、被戲耍、被白白犧牲!
這一次,我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
眼前,麵對媽媽陰沉的臉。
我不依不饒:“每次我都是壹元麵,妹妹是菊花麵,這次我要換一換!”
媽媽自然不肯,厲聲嗬斥讓我別鬧了。
我也不肯,直接躺到地上打滾,大聲哭嚎:“我要菊花麵!我就要菊花麵!”
“吵什麼吵!”我的哭叫聲吵醒了爸爸,他不耐煩地吼道,“反正還沒出結果,她要換就讓她換,大半夜還讓不讓人睡覺,煩死了。”
媽媽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爸爸的壓力讓媽媽騎虎難下。
僵持片刻後,她不情不願地從牙裏擠出一個“行”字。
聞言我迫不及待地掰開她的掌心。
果然。
菊花麵朝上!
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