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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幼時溺水,是陳斂將我從水底拉了上來。

大學畢業後,我找他報恩。

看著一身地攤貨、帶牙套的我,他嫌棄地隨手一指路過的他哥陳立安:

“那個才是你恩人,報恩找他。”

沒多久,陳斂又後悔了。

“你的恩人其實是我,能跟我談戀愛嗎?”

陳立安一把將我攬在懷裏。

“不好意思,恩已經報完了,以身相許。”

“剛在酒店,我們才用完兩盒。”

0

從清北大學畢業後,專業排名第一的我,拒絕了所有國際大廠的邀約。

我入職了陳氏集團。

隻為尋找十年前,把我從冰冷湖水中救起的少年。

他叫陳斂。

我曆經千辛萬苦才得知,他現在已經是陳氏集團的總裁。

這是我入職的第三天,我終於鼓起勇氣,走向總裁辦公室的樓層。

眼角膜發炎未愈,我戴著一副幾乎能遮住半張臉的巨大遮陽鏡。

嘴裏還箍著牙套。

我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坐在沙發上,身形挺拔,麵容俊朗。

和我記憶中那個模糊的少年身影,有幾分重合。

“你好,我找陳斂先生。”

我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幹。

他上下打量我。

目光在我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腳上那雙三十塊的帆布鞋上,停留了片刻。

那目光裏,卻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你找他做什麼?”

他問,語氣十分疏離。

“我是來報恩的。”我認真地說,“十年前......”

他抬手打斷我,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

“行了,我知道了。”

他忽然笑了,隻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他側過身,朝路過的黑西裝男人隨手一指。

“那個才是陳斂,你找他吧。”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男人從辦公桌前走過,從容坐到椅子上。

他穿著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周身氣場冷峻得像一塊萬年寒冰。

聽到動靜,他抬起頭。

那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銳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我愣住了。

這個男人的氣質,與我想象中那個溫暖的少年,差別有些大。

但此時此刻,我來不及去考慮這些。

“陳斂先生,您好。”

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是蘇念,謝謝您十年前救了我。”

黑西裝聽到我的話,動作忽然遲鈍了一下。

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

目光又越過我,落在我身後那個穿白西裝的男人身上。

那眼神,有些複雜。

白西裝對他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

良久,黑西裝的男人才沉聲開口。

“你想怎麼報恩?”

“我......”我一時語塞,“我什麼都可以做。”

“那就留在我身邊。”

他的話讓我心頭一跳。

“做我的助理吧。”

我幾乎是本能地搖頭。

“對不起,陳總。我隻想去我最擅長的研發部,用我的專業能力為公司創造價值,這才是我想報答您的方式。”

他似乎有些意外。

沉默片刻,他點了下頭。

“可以。”

“但是,”他話鋒一轉,拿出手機,“把微信加上。”

我有些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他的微信名叫LIAN,我想應該就是“斂”的拚音吧。

02

我如願進入了研發部。

陳斂除了偶爾在微信上問一句“工作還習慣嗎”,與我幾乎再無交集。

公司為新進的一批新人舉辦歡迎酒會,我也在受邀之列。

我穿著一身借來的舊禮服,在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

角膜炎還沒徹底康複,我又不想掃別人的興,遮陽鏡配禮服,看起來有些滑稽。

我端著一杯果汁,隻想找個角落安靜待著。

白西裝男人端著酒杯,笑著朝我走來。

擦肩而過的瞬間,他腳下似乎絆了一下,杯中的紅酒直直地朝著地麵灑去。

我下意識地想躲。

已經晚了。

高跟鞋踩在濕滑的酒液上,我身體瞬間失去平衡。

驚呼聲中,我以為自己會狼狽地摔在地上。

一隻有力的手臂,卻在我倒下前,牢牢地將我圈進一個堅實的懷抱。

熟悉的冷冽氣息將我包圍。

是陳斂。

他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前,穩穩地護住了我。

為了穩住身形,他的手臂重重地撞在旁邊的金屬護欄上。

護欄的頂部有些鋒利,這一撞挺重的。

我聽到他一聲悶哼。

“沒事吧?”他低頭問我,聲音裏聽不出一絲情緒。

我驚魂未定地搖了搖頭,掙脫他的懷抱。

“謝謝陳總。”

我看到他黑色西裝的袖子下,手臂被護欄擦出了一道刺眼的紅痕。

“你走路不長眼睛嗎?”

白西裝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指責。

怒火瞬間衝上我的頭頂。

我轉過身,冷冷地看著他。

“比起走路,有些人的人品,更需要‘長眼’看看。”

我的回擊出乎他的意料。

白西裝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我沒再理他,轉身看著陳斂。

“陳總,您的手......”

“無妨。”

他淡淡地說,目光卻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秒。

我看到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酒會結束後,我心裏過意不去。

我去了公司附近的藥店,想買些藥膏送給陳斂。

返回公司時,我路過一間VIP休息室。

門虛掩著,裏麵傳來白西裝和朋友的談笑聲。

“......那個牙套妹,就是我跟你說的,跑來報恩的那個窮酸妞。”

我的腳步,釘在了原地。

“長得不怎麼樣,還戴個大牙套,一身地攤貨,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那你怎麼處理的?”朋友好奇地問。

“我?我能怎麼辦,”白西裝的聲音裏滿是得意,“我一眼就看出她想攀高枝,直接把她甩給我哥了。”

“我哥那種人,不把她凍死也得把她嚇死,正好讓她知難而退。”

我渾身的血液,一寸寸變冷。

03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惡意的騙局。

我握緊了手裏的藥膏,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心口像是被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灌滿了冰冷的風。

“那姑娘也真是夠傻的,這都信?”朋友的笑聲傳來。

“可不是麼,”陳斂的語氣更加鄙夷,“當年她家裏還寄了封感謝信來,裏麵夾了個破玉佛,一看就是不值錢的地攤貨,我當時就給扔了。”

破玉佛......

那是我三跪九叩,足足跪了七天,在廟裏求來的護身符。

我以為,我的恩人會好好珍藏它。

原來,在他眼裏,隻是個可以隨手丟棄的破爛貨。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休息室的門,忽然被拉開。

陳斂和他的朋友說說笑笑地走出來,看到門口的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你......你怎麼在這裏?”

我沒有回答,隻是用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你偷聽我們說話?”陳斂的臉色變得惱怒。

“陳斂,”我一字一頓,聲音沙啞,“你真讓我惡心。”

他的臉色由白轉青,惱羞成怒。

“蘇念,你別給臉不要臉!一個窮學生,不就是看中了陳家的地位嗎?我哥沒把你趕出去,已經是看你可憐了!”

他轉向不知何時跟出來的陳立安,後者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

“哥,把她開了吧!一看就沒安好心,我看見她就煩!”

整個走廊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我看著陳立安,等待著他的宣判。

我以為,他會像丟垃圾一樣,把我從陳氏集團清除出去。

然而,他隻是冷冷地瞥了陳斂一眼。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我看中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決定。”

這是他在眾人麵前,為我說的第一句維護的話。

像一道微弱的光,劈開了我周遭無盡的黑暗。

陳斂的表情像是見了鬼。

而我,在極致的震驚和心碎中,感到了一絲荒謬的慰藉。

04

關於陳立安的傳聞,在公司裏有很多版本。

最恐怖的一個,來自茶水間的竊竊私語。

“聽說沒,咱們這位大老板,手段狠著呢。”

“何止是狠,簡直是惡魔。以前有個女下屬,長得特別漂亮,不知怎麼就跟他扯上關係了。”

“後來呢?”

“後來?肚子搞大了,想讓他負責,結果被他逼得從公司天台跳了下去,一屍兩命。”

“真的假的?太可怕了......”

同事們壓低了聲音,臉上滿是恐懼。

我端著水杯的手,微微一顫。

那個在酒會上護住我的男人。

那個冷冷地說出“我的事,用不著你管”的男人。

和傳聞中這個冷酷無情的惡魔,會是同一個人嗎?

我陷入了巨大的迷茫和糾結之中。

我不知道,是該立刻遠離這對兄弟,還是......

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陳立安發來的信息。

言簡意賅,符合他一貫的風格。

“一起吃個晚飯,我來接你,把事情說清楚。”

我的心,猛地一跳。

這是一場鴻門宴嗎?

他要跟我說什麼?是解釋,還是......最後的通牒?

猶豫再三,我回了一個字。

“好。”

餐廳是陳立安選的,環境清雅。

我忐忑地坐在他對麵,像一個等待審判的犯人。

他沒有繞圈子,開門見山。

“今天的事,我替我弟弟向你道歉。”

他的聲音很平靜。

“我當初沒有說清楚,我也有錯。”

“你......”我有些不解,“你約我出來,是為了什麼?”

他放下刀叉,身體微微前傾,黑色的眼眸牢牢地鎖住我。

“蘇念。”

他叫我的名字。

“既然你的恩人,不想接受你的報恩。”

“不如,換個人報。”

我徹底懵了。

換個人報?

“你什麼意思?”

“我替你解了圍,還因為你受了傷。”

他指了指自己手臂上那道已經結痂的傷痕。

“這個恩,你打算怎麼報?”

他的邏輯清晰,條理分明,像是在談一筆生意。

我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著我錯愕的樣子,他靠得更近了些,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蠱惑。

“跟我談戀愛。”

“這個恩,就算你報了。”

05

轟的一聲。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談戀愛?

和他?

那個傳聞中逼死女下屬的惡魔?

我下意識地想起了那些可怕的傳言,心裏一陣發緊。

可是......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雙眼睛裏,沒有算計,沒有戲謔,隻有一種我看不懂的認真。

鬼使神差地,我點了下頭。

在我點頭的瞬間,他立刻傾身過來。

一個冰涼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

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協議生效。”

他在我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吹得我耳朵發癢。

“不許反悔。”

就這樣,我成了陳立安名義上的女朋友。

我們的關係,始於一場霸道的“交易”。

接下來的一個月,陳立安展現出了與傳聞截然相反的一麵。

他沒有限製我的自由,反而為了我上下班方便,在公司附近給我租了一套精裝公寓。

他會記得我的生理期,提前讓助理準備好紅糖薑茶。

他會陪我看沉悶的文藝電影,在我看得津津有味時,安靜地坐在一旁處理工作。

他很體貼,也很紳士。

我們之間的親密行為,也僅限於接吻。

公寓的玄關處,我後背抵著冰涼的門板,退無可退。

陳立安的氣息就這麼壓了過來,唇上一熱,我下意識就把牙關咬得死死的。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隨即低低地笑出聲,胸膛都在震。

“蘇念,你是打算把我嘴唇磕破,再報一個工傷?”

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頰上,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

想反駁,又不知道說什麼,隻能把頭偏向一邊,躲開他的視線。

他沒再勉強,隻是用拇指輕輕摩挲我的嘴唇,力道不重,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勢。

“張嘴。”

他的聲音很低,像命令,又像哄勸。

我僵持了幾秒,最後還是敗下陣來,身體的本能快過理智,微微張開了唇。

這個吻很溫柔,和我心裏那個冷酷的“惡魔”形象截然不同。

可我依然不敢放鬆。

他的手掌貼著我的腰,拇指不輕不重地在腰側打著圈,溫熱的觸感讓我渾身發僵。

那隻手並不安分,順著我後背的曲線,慢慢向上,指尖已經碰到了我襯衫的下擺,眼看就要探進去。

我腦子“嗡”的一聲,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想都沒想,伸手就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

空氣瞬間凝固。

我攥著他的手腕,力氣大得自己都心驚,心臟在胸腔裏狂跳,已經做好了他會立刻翻臉發怒的準備。

可他隻是低頭,看了看我那隻用盡全力抓住他的手,又抬眼看我。

那雙深黑的眼眸裏,沒有一絲怒氣,反而有一點......無奈。

他沒用力,任由我抓著,另一隻手卻伸過來,揉了揉我有些亂了的頭發。

動作自然得像是演練過無數遍。

“蘇念,”他忽然歎了口氣,像是拿我沒辦法,“我很有耐心。”

“而且,”他頓了頓,身體稍稍拉開一點距離,目光卻依舊鎖著我,“我的耐心,隻給你一個人。”

在他的溫柔攻勢下,我那顆冰封的心,似乎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

我開始覺得,那些傳聞,或許真的隻是傳聞。

我開始逐漸,相信他的真心。

平靜的日子,卻在我帶領的科研團隊取得重大突破後,被徹底打破。

06

公司為我們團隊舉辦了盛大的慶功晚宴。

作為項目負責人,我被要求上台發言。

那一天,我的眼角膜炎已經痊愈,嘴裏的牙套也終於取了下來。

我換上公司為我準備的得體裙裝,化了一個精致的淡妝。

當我走上演講台,燈光打在我身上的那一刻。

我看到台下無數雙驚豔的眼睛。

其中,也包括陳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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