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的兒子在抄經時不小心弄臟了佛子老公白月光的珍貴經書。
老公就強製他在零下的禪房裏冥想說要淨化心靈。
眼見孩子在冰冷的石床上瑟瑟發抖,額頭滾燙。
我在佛堂門口不停地求他放孩子出來。
“孩子剛從醫院出來,肺炎還沒好,會複發的!他不是故意弄臟許小姐的經書,等他好了,我讓他重抄十遍,求你先讓他出來!”
而我的老公,卻在一旁和白月光親密地欣賞佛經。
“要不是你平時太嬌慣他,他又怎麼會在抄經時如此不敬!慈母多敗兒,說的就是你!”
等到冥想終於完畢,兒子卻已經因為肺炎加重而呼吸衰竭。
我不顧一切地將孩子送往醫院搶救。
搶救室門口,麵對終於趕來的公公,我再也堅持不住,哭求道:
“歡歡沒了,八年之約也馬上到了,我什麼都不要,求您讓我走吧。”
1、
公公滿臉愧色,顫抖著將我從地上扶起。
“歡歡佛緣深厚,他肯定能挺過來——”
搶救室的燈光熄滅,醫生一臉遺憾地搖頭。
“對不起,孩子送來時情況已經非常危急,肺炎導致呼吸衰竭,我們盡了最大努力。”
醫生皺眉補充道:
“說實話,這不是普通的肺炎惡化,孩子體溫異常低下,而且雙手有明顯凍傷痕跡,是不是曾被關在極低溫環境中?”
我猛地抬頭,腦海中閃過歡歡在冰冷石床上瑟瑟發抖的畫麵,喉嚨裏湧出一股腥甜。
“禪房裏的暖氣...明明早上還是開著的...”
“是顧清羽故意關掉了禪房的暖氣,他明知道歡歡剛從醫院出來!”
公公聞言臉色鐵青,臉色由悲痛轉為憤怒:
“禽獸不如的畜牲!為了那個女人,他居然對自己的親生骨肉如此狠毒!”
他掏出手機撥通自己兒子的號碼。
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十幾次過去,始終無人接聽。
我口袋裏的手機卻在這時突然響起,屏幕上閃爍著“顧清羽”三個字。
按下接聽鍵,對麵傳來顧清羽冷漠而不耐煩的聲音:
“林夏雪,一點小事就驚動我爸,你有完沒完?”
“不就是讓歡歡在禪房冥想幾小時,你大驚小怪做什麼?我小時候可比這更嚴格。”
“歡歡已經...”我的聲音哽在喉嚨裏。
“我那是幫他淨心修行,你若懂佛法就該明白,修行之路本就不易。”
“孩子裝病去醫院都是你教的吧,回來好好向許小姐道歉,這事到此為止。”
電話被掛斷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格外刺耳。
公公拳頭握得發白,剛想說什麼,醫院助理推著一個白色的小推車從搶救室裏出來。
我顫抖著伸手掀開白布的一角。
歡歡小小的臉龐蒼白如紙,嘴唇還殘留著可怕的青紫色。
“歡歡,爺爺的好孩子,爺爺對不起你!”
公公痛哭失聲,哽咽著轉向我。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導好自己的兒子。”
“我知道你和清羽之間的八年之約馬上到期,但你們之間畢竟還有感情,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顧家隻認你一個兒媳,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八年前,我為救重病的母親接受了顧老爺子的條件。
用我的青春和才華,換母親的一線生機。
顧清羽當時已是家族棄子,是我一步步幫他重獲家族信任,站穩腳跟。
我以為有了歡歡,我們能像真正的夫妻一樣生活下去。
卻沒想到,許若菡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
我做夢也沒想到,我用八年青春換來的,竟是孩子冰冷的屍體。
我輕輕撫摸著歡歡冰冷的小臉,一字一句地回答:
“顧老爺子,八年之約到期,如今清羽已能主理家業,我的恩情已經還清。”
“歡歡現在沒了,我沒有留下的理由了,您放我走吧。”
公公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悲痛地點了點頭,直呼造孽。
我在醫院守了歡歡一整夜,直到天明,看著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將他帶走。
2、
半夜回到顧家,佛堂半掩的門縫中,我一眼就看到顧清羽跪坐在蒲團上,
他身旁的許若菡著一襲白色紗裙,兩人手持木魚,共同念誦著。
我的心像是針紮一般。
歡歡死了,而他心心念念的爸爸卻在這裏與別的女人談笑風生,至死都沒有看他一眼。
顧清羽放下木魚,修長的手指輕撫上許若菡的小腹,眼中滿是柔情。
“若菡,你肚子裏的孩子才是顧家的繼承人,你放心,我很快娶你。”
許若菡低垂著眼睛:
“清羽,昨天歡歡是不是故意弄臟了我準備的祈福經書?”
“也許是林夏雪告訴了孩子我已懷孕的消息,所以歡歡才故意...”
顧清羽眉頭緊皺,安撫地握住她的手:
“別胡思亂想。”
“可是我擔心這是不祥之兆,要不,我還是把這個孩子打了吧。”
“這樣,也不會讓你在老爺子麵前難做。”
許若菡咬著嘴唇,眼中淚光閃爍。
顧清羽溫柔地捂住她的嘴:
“胡說,你肚子裏這個才是我顧家的繼承人。”
“歡歡已經被他媽媽慣得目無尊長,對佛法毫無敬意。”
“這樣的孩子,我寧願沒有!”
我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種疼痛卻遠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
歡歡離開前的那個早晨,還天真地拉著我的手,說要給爸爸一個驚喜,要像爸爸一樣成為最厲害的佛子。
而現在,他的爸卻為了另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連他的身份都要否認。
轉身準備離開時,顧清羽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林夏雪,站住。”
他拉著許若菡走到我麵前,眼中盡是鄙夷:
“終於舍得回來了?你又跑哪裏去過夜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歡歡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
我咬緊嘴唇,強忍著眼中的淚水不讓它落下,可顧清羽卻不肯放過我。
“你居然還敢去找我爸鬧,逼得他以斷絕父子關係威脅我不讓若菡進門。”
“我警告你,把你那些手段都收起來,這輩子我隻會認若菡一個妻子。”
“我會走的,顧家女主人的位置,你愛給誰就給誰,我不稀罕。”
我抬起頭,語氣平靜。
看著這個曾經令我心動的男人,我現在隻覺得荒謬至極。
轉身欲走,卻被顧清羽猛地拉住。
“林夏雪,你這是什麼態度?”
“當初是你妄想靠嫁入顧家一步登天,現在在我麵前耍什麼清高!”
“隨你怎麼想。”
歡歡的死,也讓我的心死了,著實不想與顧清羽有再多糾纏。
但我與以往不同的反抗似乎激怒了顧清羽。
他突然拽緊我的手腕,將我重重推向佛堂冰冷的石板地麵。
我的膝蓋重重磕在堅硬的石板上,劇痛瞬間蔓延全身。
顧清羽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我,聲音冰冷。
“老爺子被你灌了迷魂湯,看不清你是什麼人,但我知道,你就是個見利忘義的賤女人。”
“要不是老爺子當年以死相逼,我根本不會娶你!”
“我已經讓若菡等了我八年,我不會讓我和她的孩子再繼續等下去。”
3、
顧清羽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刃,在我心上反複刺入。
窒息感從胸腔蔓延全身,我喘不過氣,意識逐漸模糊。
“歡歡,不要害怕,媽媽來找你了。”
我感覺自己被人抱起,身下堅硬的石板變成了柔軟的床墊。
恍惚中,我似乎聽到了顧清羽焦急的聲音傳來。
“林夏雪,別裝了,快醒醒!”
他聲音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與剛才的冷酷判若兩人。
我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顧清羽緊皺的眉頭。
“醒了就趕緊起來,別動不動就裝暈!”
記憶瞬間湧入大腦,
歡歡在冰冷禪房中的絕望、醫生宣布的死訊,以及顧清羽剛才殘忍的言語。
我猛地抬手,一記耳光重重落在顧清羽臉上。
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客房內格外刺耳。
“林夏雪,你瘋了?你竟敢打我?!”
顧清羽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盯著我,眼中滿是憤怒與震驚。
我冷笑著看著他,眼淚卻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你不是想讓歡歡給許若菡道歉嗎?”
“好啊,那你讓她去殯儀館找他吧。”
“歡歡已經死了!”
顧清羽的表情瞬間僵硬,但很快,那雙眼睛裏的震驚就被厭惡與鄙夷所取代。
他鬆開扶著我的手,任由我重重摔回床上。
然後站起身俯視著我,眼中滿是嫌惡。
“林夏雪,你真是惡毒到了極點,為了博取同情,竟然詛咒自己的孩子去死?”
“你不就是怕若菡的孩子出生後,會影響你在顧家的地位嗎?”
顧清羽一邊說,一邊用力在西褲上擦拭著剛才碰觸過我的手,表情嫌惡。
“如果不是你,我和若菡的孩子現在都已經五歲了。”
“你搶走了本該屬於她的位置,我現在隻不過是讓一切回歸正軌,已經算是對你很客氣了,別不知好歹!”
說完,他轉身摟著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許若菡,頭也不回地離去。
4
回到房間,我開始收拾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這個家已沒有我留下的理由。
突然一股濃重的焦糊味道飄進鼻腔。
循著氣味的來源,我走到庭院,眼前的一幕卻讓我如墜冰窟。
許若菡正指揮傭人將一堆物品投入火堆,赫然是歡歡僅剩的衣物和玩具。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
我衝上前,卻被兩個保鏢死死攔住。
許若菡轉過身,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
她緩緩拿起歡歡最愛的小佛像。
“這些不吉利的東西,留著做什麼呢?”
然後當著我的麵,將那個佛像高高舉起,拋進熊熊燃燒的火堆中。
佛像被烈火吞噬,
我腦海中浮現出歡歡小手捧著它,虔誠跪拜的模樣,心痛得像刀割一樣。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體內爆發,
我猛地掙脫保鏢的桎梏,不顧一切地衝向火堆。
烈焰灼燒著我的皮膚,鼻尖是手被燒焦的味道,
但我顧不上疼痛,伸手掏出那個已經麵目全非的佛像。
這是歡歡最後的痕跡,我不能讓它消失!
“啊!”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許若菡正捂著肚子,臉上寫滿痛苦。
她哭喊著,眼淚順著臉頰滾落,
“清羽!清羽!”
“林夏雪她故意推我!我的肚子好痛!”
聞聲趕來的顧清羽麵如寒霜,大步走到我麵前,抬手就是一記耳光:
“林夏雪,你可真夠惡毒的!連一個孕婦都不放過!”
“立刻向若菡道歉!”
腦子嗡嗡作響,我看著手中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的佛像,
再看著許若菡挑釁勾起的嘴角,
顧不得嘴裏湧上來的腥甜,一團怒火從心底升起。
“許若菡,你可能不知道,”
“這個院子裏裝有監控,我到底有沒有碰你,查一下就知道了。”
許若菡的表情一瞬間僵住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但她很快調整過來,哭得更加淒慘。
“我怎麼會拿孩子開玩笑呢?”
她抽泣著,然後掙紮著,作勢要離開,
“清羽哥,我真的好痛!既然顧家容不下我們母子,我走就是了!我就是死在半路也和別人沒關係!”
“若菡,我信你!”
顧清羽立刻將她攔住,輕聲安撫。
轉向我時,眼中卻滿是冰冷。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份文件,重重地扔在我麵前:
“林夏雪,你真是越來越讓我惡心了。”
“這份離婚協議書,現在你就簽字!”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顧家的少夫人!”
我看著那份協議書,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六年前,顧清羽在一次重大商業決策失誤後,導致公司股價暴跌。
巨大的壓力和輿論譴責讓他陷入嚴重抑鬱,多家頂級醫院的治療均無明顯效果。
顧氏企業瀕臨崩潰邊緣,我急得徹夜難眠,四處求醫,日日陪伴。
更是去寺廟一步一叩首為他祈福。
終於上天不負有心人,我的誠心和陪伴打動了佛祖。
顧清羽奇跡般地走出了抑鬱的陰霾。
我們舉行了一場轟動京城的豪華婚禮,也是在那一年有了歡歡。
那段日子裏,他對我無微不至,如同所有新婚妻子夢寐以求的完美丈夫。
尤其是當我生下歡歡後,他更是緊張得寸步不離,親自為我熬藥、準備月子餐。
然而,三年前許若菡突然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後,一切都變了。
他對我言語冰冷,目光疏離,甚至連對歡歡也開始顯露嫌棄。
他堅信當年是我耍手段逼走了許若菡,害得他們青梅竹馬不能在一起。
他認定我隻是個趁虛而入、欺騙公公感情、奪取許若菡顧家少夫人位置的小人。
我一次次試圖解釋,可每次都換來他更加冷酷地對待。
“你真以為我稀罕當什麼顧夫人?!”
拾起文件,我毫不猶豫地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
整個過程快得他都沒反應過來。
“林夏雪,你不要後悔!”
顧清羽咬牙切齒地說完,抱起許若菡便匆匆離去。
我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麵。
我好後悔,
我後悔自己眼瞎愛上這麼一個人渣,後自己當初沒有帶著歡歡直接離開,
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我的歡歡,已經不在了。
5、
次日清晨,我收拾好行李,趕往殯儀館。
看著歡歡小小的骨灰盒被緩緩放入墓穴。
“歡歡,下輩子,不要再選我做你的母親了,一定要平安快樂。”
等待所有賓客離去後,我走向顧父,將簽好的離婚協議遞給他。
“顧老爺子,我已經簽好了離婚協議,八年之約也到此結束。”
我向他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這些年的照顧。”
顧父還想說什麼,我卻已經拉著行李轉身離去。
當夜,顧家主宅內。
顧清羽正親自在廚房為許若菡煮著安神茶,臉上是我許久不曾見過的溫柔。
顧父衝進去的時候,顧清羽正要把茶碗遞到許若菡手中。
“啪!”
顧父一拐杖打翻了茶碗,滾燙的茶水濺得到處都是。
“爸,您這是幹什麼?是不是林夏雪又利用歡歡跟您告狀了?”
“我告訴您,她就是活該!這次隻是給她個教訓,要是她再敢——”
“你給我閉嘴!”
顧父怒不可遏,抬起拐杖狠狠地朝著兒子打去,渾身上下都氣得發抖。
“你這個畜生!”
“歡歡已經死了!被你親手害死了!醫院的報告出來了,肺炎急性發作導致呼吸衰竭,誘因就是長時間低溫導致!”
顧父將照片和報告摔在顧清羽臉上:
“你看看!這就是你做的好事!你為了一個賤人害死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我顧家怎麼會養出你這種是非不分、冷血無情的畜生!”
看著散落在地上的照片,顧清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