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渾身的劇痛讓蘇晚橙驚醒過來。

鼻翼間充斥著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她微微一動，全身上下都傳來難忍的痛意。

記憶停留在她從舞台中心踩空摔下去的時候。

是秦楚楚！

蘇晚橙頓時瞪大了雙眼，秦楚楚是故意的！

否則舞台中央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洞！

想到這裏，她忍著鑽心的疼痛，打開手機屏幕。

上麵顯示的時間讓她臉色驟變！

距離她和舞團約定的麵試時間已經過去整整一天！

她立刻撥打出那個爛熟於心的電話。

“很抱歉，蘇小姐，舞團主舞已經確定了秦楚楚小姐，希望下次你能遵守麵試時間。”

蘇晚橙不知道電話是什麼時候掛斷的。

她眼前陣陣發黑，震耳欲聾的耳鳴聲讓她似是失去了五感。

連顧汝棠走進來都不曾發覺。

“晚橙。”

他雙手捧著一大束新鮮的百合花，語氣格外柔和。

“你感覺怎麼樣？”

長久的沉默讓他又重新問了一遍。

可蘇晚橙還是一言不發。

顧汝棠伸出手去在她麵前晃了晃，然後在手掌即將貼近她額頭的時候被她後仰的動作躲開。

他的手僵在了原地。

短短一秒後就像沒事人一般說道：“晚橙，你的扭傷我已經請了最好的專家醫生會診，一定會讓你恢複如初。”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鮮花一朵朵放入花瓶中。

“把花扔掉。”

蘇晚橙的話讓他動作一頓，神情沾染些慍怒。

“我知道你受傷了心裏不舒服，但是這不是你把氣遷怒到別人身上的理由。”

“楚楚說了，她是在換衣服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舞台上的開關，她不是故意的，你非得這麼斤斤計較嗎？”

“不小心？不是故意的？我斤斤計較？”

她簡直要被氣笑了，看著顧汝棠的眼神帶著厲色。

“你知道我對百合花過敏嗎？”

“你知道我原本要麵試的舞團主舞變成秦楚楚了嗎？”

他臉色一滯，停下插花的動作，緩緩說道：“楚楚和我說了，她對這件事感到很愧疚。”

“甚至連昨天的麵試都想放棄了，是我勸她去的。”

蘇晚橙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顧汝棠，你說什麼？”

“你受傷參加不了麵試已經是定局，但是歐洲天鵝舞團主舞的機會錯過太可惜了。楚楚堅持了那麼久的芭蕾舞事業，不應該為這種小事放棄。”

心底倏地升騰起一股衝破理智的怒意，她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顧汝棠，你口口聲聲都是秦楚楚，那麼我呢？”

“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機會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為了你，我放棄了我最熱愛的芭蕾舞事業，傻傻地陪了你這麼多年！可換來的是什麼？”

“是我的親生父母不認我，是我重新開啟事業的希望被你和秦楚楚生生毀掉！”

他側著臉像是被打蒙了。

反應過來的瞬間，顧汝棠就一把攥住蘇晚橙的手，力道大得像是捏碎她的骨頭。

“蘇晚橙！我都說了，你受傷是一個意外！你沒辦法參加麵試是上天注定的！更何況，就算你選上了主舞，我也絕不可能讓你離開！”

他眼底的陰蟄與偏執讓她心頭猛地一顫。

“這輩子我都會把你牢牢鎖在身邊！你休想離開我！”

蘇晚橙毫不猶豫地對上他赤紅的雙眸，一字一句說道：“你看得住我一時，看不住我一世！”

他渾身散發著陰鬱的氣息，咬牙切齒：“蘇晚橙，你有本事就試試看！”

......

顧汝棠的動作很快。

在醫生的陪同下，將一記鎮靜劑打入她的血管中。

很快，蘇晚橙神誌越來越模糊，渾身提不起任何力氣，眼睜睜看著他將一枚最新款的可錄音錄像的芯片植入她的手臂中。

“晚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抓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