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五千萬報酬和離婚協議書,傅老爺子還答應為於南意買一張十天後離開的機票。
隻是掛斷電話前,傅老爺子仍按捺不住的開口:“南意,不管怎麼說,你和恪明在一起整整八年。”
“你真舍得?”
於南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心口處卻漫起一陣又一陣的揪痛。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傅恪明借口出差,連家都沒回。
於南意卻不停在朋友圈刷到宋苒苒的更新。
傅恪明無微不至地嗬護著宋苒苒。
他為她找來全京北最好的月子團隊,為她收集全國最新鮮的玫瑰空運至京北,為她買下一顆以她名字命名的小恒星......
他甚至還為她洗手作羹湯,一日三餐,餐餐不落。
和傅恪明結婚戀愛八年,於南意從未吃過傅恪明親手做的任何東西。
他總說,他的每日計劃裏沒有做飯這一項,她不能打亂他的計劃。
可原來,於南意隻是不配打亂他的計劃。
傅恪明回家時,於南意已經將行李收拾得差不多。
傅恪明的眼神掃過堆了滿屋的紙箱子,眉心微擰:“你收拾東西幹什麼?”
“我......”
於南意糾結著要不要說出實話之際,傅恪明隨意掀開紙箱,打斷她:
“又老又舊的東西,扔了換新的也好,占地方。”
於南意掌心不由沁開一片寒涼。
傅恪明打開的那隻紙箱裏,裝著的是他們當年結婚時的婚紗和西裝。
對她來說極具紀念意義的東西,看在傅恪明眼中,原來不值一提。
於南意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之色,語氣淡淡:“是啊,反正也不重要,換成新的也好。”
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在說“物”,還是在說“人”。
傅恪明還想再說點什麼,一聲突然爆發的啼哭聲瞬間吸引了他的所有注意力。
匆忙轉身離開之際,傅恪明突然想起什麼,回頭望向於南意:
“南意,我收養了兩個孩子。”
於南意渾身一僵,如墜冰窖。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拖著僵硬的步伐,去到客廳的。
那對她在醫院裏曾看過的龍鳳胎,正躺在客廳的搖籃裏,撕心裂肺地哭喊著。
於南意沙啞著嗓音,追問他:“什麼意思?”
傅恪明直接將一份收養文件遞給她:
“孩子會養在我們的名下,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他們的母親。”
見於南意臉色慘白,他眉梢不由緊皺,不自然多了幾分不耐:
“南意,你知道我的。”
“我必須要在9歲之前擁有孩子。”
“離我生日沒幾天了,這已經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於南意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另一個女人生下孩子。
然後把孩子交給她,讓她來養老公出軌的私生子?
何其可笑!
於南意張嘴欲言,孩子扯開嗓子一聲哭啼,惹得房門被人“轟”地一聲推開。
宋苒苒衝了進來,滿臉心疼地將孩子抱起來:“恪明......傅總,孩子哭得這麼大聲,你得多哄哄。”
她眼眶微紅,似是心疼至極,抬頭看向於南意。
這一瞬間,於南意的心徹底沉入無間地獄!
女人長了一張與她至少五分相似的臉,尤其是那水汪汪的雙眼,幾乎一模一樣。
於南意突然想起數年前的某個深夜,喝醉酒的傅恪明在黑暗中難得情緒混亂,將她壓在身下胡亂又熱烈的親吻著。
他的嘴唇重重吻在於南意的眼角時,曾呢喃過一句:“你這裏要是長一顆淚痣,必定好看至極。”
宋苒苒的眼角,便有這樣一顆淚痣。
猶如兜頭涼水一桶澆下,於南意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榮幸”地成為傅恪明人生計劃中的替代品。
原來,她還有一張和宋苒苒極其相似的臉。
宋苒苒已經主動開口:“於小姐您好,我是宋苒苒,一名育嬰師,傅總特地請我過來照顧孩子。”
傅恪明語氣平淡:“倆孩子早產身體弱,醫生說最好住在向陽的房間,你今天收拾一下東西,先搬進次臥,讓孩子和宋小姐暫住主臥。”
於南意忍不住發出一聲低笑,雙眸幽暗地望向傅恪明,一字一頓:
“傅恪明,如果你實在需要一個孩子。”
“其實,我可以和你離婚。”
傅恪明的眼底卻閃過一抹陰霾之色。
他皺緊眉頭,一字一頓:
“不可以。”
於南意微微一顫:“為什麼?”
“我的人生計劃裏,並不包括離婚。”傅恪明說。
望著傅恪明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的背影,於南意瞬間失去所有力氣,跌坐在地。
原來如此。
他不離婚,原來不是因為對她有那麼一點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