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千刀萬剮的痛襲來,疼得時清寒渾身顫抖,視線中陸皓川的身影逐漸模糊。
取完心頭血,時清寒整整昏迷了四天。
再度醒來時,屋內已經圍了一圈人,太醫跪在床前,連聲道賀。
“娘娘,有喜了。”
所有人都知道,敵國賤奴夜宿她的床榻,此刻明明聽到喜訊屋內卻無一人有笑意。
她看向陸皓川,對方卻避開了她的視線,漫不經心吩咐太醫。
“把墮 胎藥端上來。”
黑亮的湯藥將時清寒的臉映得愈加慘白。
“你當真要殺死你的孩子?”
陸皓川不開口,報以沉默回應。
她記得,初到這個世界時他便央她為她生一個皇兒。
如今,他卻懷著疑心,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
時清言冷笑一聲接過藥水,仰頭灌了下去,苦澀一路蔓延到心口。
她快走了,也懶得再去爭論什麼狗屁名節,索性將這世間最後一點羈絆斬斷。
喝下墮 胎藥,時清寒疼得整晚都沒睡著。
借著月光,她看見桌上那柄陸皓川曾送她的小刀,想起自己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她拿著小刀搖搖晃晃來到養心殿。
如今是上朝的時間,大臣們卻全部被關在門外。
時清寒心頭詫異一路走到殿內,卻在內殿門口聽見了喬心柔的嬌嗔。
“不準上朝。”
“好好好,朕便為你再做一回紂王。”
再做一回紂王,時清寒咂摸著這番話,自嘲搖頭。
為解國家災厄,他不惜拋下發妻娶喬心柔,不惜拋下大臣陪她荒唐。
還當真是做了極大犧牲。
到了將要離開的間隙,即便是親眼看見陸皓川和喬心柔的親昵,她的心裏也掀不起波瀾了。
時清寒將小刀放到從前兩人傳遞情信的角落,卻被一旁的小太監發現了。
時清寒愛寫些穿越前的事,沒有人理會她,隻有這個小太監愛把這些當作話本子看。
“娘娘,皇上......”
他支支吾吾,顯得有些為難。
時清寒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傳喚。
小太監見她沒有為此置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娘娘何時還會再來,奴婢提前告知皇上。”
“不會再來了。”
她淡淡說著,在喬心柔刻意放大的呻 吟聲中轉身走出了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