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生效的那刻,喬晚夏看到本應該在等待“換腎”的喬知秋走了進來。
她一臉得意地輕撫著喬晚夏腹部的刀疤。
“嘖嘖,喬晚夏,你跟你那個媽一樣,蠢得要死!”
“你給他一個腎又怎樣?他愛的人還不是我!”
“喬晚夏,跟我搶,你永遠都贏不了!”
喬晚夏視線漸漸模糊,對於喬知秋的挑釁也沒有半分波瀾。
她會死在這個手術台上嗎?
喬晚夏能清楚地感知到手術刀在身上劃開的觸感,麻麻的,沒有上次那麼痛。
醫生一臉為難地拿著取出的腎:“那這個怎麼辦?”
喬知秋一臉惡心得撇開頭。
她本來就是在演戲,根本就不需要腎。
“拿去喂狗吧。”
“給她安一個人工腎。最差的那種!”
......
等喬晚夏再睜開眼的時候,整個病房空蕩蕩的。
她還沒死嗎?
門外,隱隱約約傳來喬知秋和傅成硯的談話聲。
“成硯,喬晚夏這次救了我,我很感激她。我想,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不想計較了。”
傅成硯微不可察地鬆口氣:“也好,正好過兩天是她的生日,算是給她的一個驚喜。”
喬晚夏瞳孔渙散地看向天花板。
什麼驚喜?
他們是要打算告訴她,喬知秋根本就沒有死,這一切都不過是對她的一場曆練?
然後要她接受喬知秋的慷慨和大度?
可惜這些,喬晚夏已經不在乎了。
病房門突然被打開。
傅成硯推著喬知秋走進來。
喬晚夏偏頭看過去,喬知秋跟她穿著一樣的病服坐在輪椅上,一雙杏眼光彩熠熠。
哪怕傅成硯稍微起點疑心,就能發現喬知秋根本就是在演戲。
“喬小姐,這次你救了我,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喬知秋假惺惺地自顧推著輪椅靠近床邊。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陪了我很多年,我現在送給你,希望它能一直保佑你。”
傅成硯的手機適時響起,他掃了一眼,拿著手機去了走廊。
喬晚夏卻死死盯著喬知秋的手心上的項鏈。
這根本就不是喬知秋母親的遺物。
而是她媽的!
“認得吧。我可一直幫你保存著呢。”
說著,喬知秋揚手,當著她的麵,把項鏈扔向了窗外!
喬晚夏瞳孔收縮,下意識想起身去搶回。
可是她身體根本就動不了!
喬知秋拍了拍手,湊近她的耳旁,咬牙切齒地開口,“喬晚夏,你可得再撐著點,好歹也要熬到我跟傅成硯的婚禮。”
“我要讓你親眼看看,自己是怎麼輸的。”
“嗤!”
喬晚夏猛地狠狠抓住她的手腕,突然笑了起來。
她一臉玩味地捕捉著喬知秋眼中的震驚:“誰說我輸了?傅成硯還不敢跟你說吧。我跟他之間有過一個孩子。”
“他騙了你!在你以假死在國外享受著自由的空氣時,他不僅碰了我,還無比憧憬著那個孩子的到來。”
“喬晚夏!”
傅成硯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他一臉驚慌地蹲在喬知秋麵前。
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我沒有......你相信我。那次我隻是喝多了,把她當成了你......知知,我的心裏一直隻有你......”
喬晚夏看著喬知秋漸漸煞白的臉,心裏卻沒有一絲快意。
其實她撒了謊。
傅成硯從來都沒有憧憬過那個孩子。
在知道喬晚夏懷孕的那一刻,她就被傅成硯強製灌下了墮.胎藥,子.宮也被他強製切除。
喬知秋哭著離開了病房。
傅成硯六神無主地再次將氣撒到了喬晚夏的身上。
他死死拽著她幹瘦的手臂,胸口因怒氣起伏不定:“喬晚夏,你到底想幹什麼!難道到現在,你還覺得我會愛上你嗎?”
“別做夢了!此生,我的心裏隻有知知一個人!”
喬晚夏疲憊地閉上眼,不想再看他一秒。
“放心吧,傅成硯。”
“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很早就已經不喜歡了。
傅成硯眉心跳了跳,不知道是因為她的話,還是因為掌心硌得慌的骨頭,總感覺心臟像被人狠狠紮了一刀。
他猛地鬆開了她,冷哼一聲。
“下次再讓我見到你挑撥我跟知知的感情,我不會放過你!”
隨即,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接下來的兩天,傅成硯都沒再來找過她。
直到喬晚夏生日那天,他讓秘書送來一件裙子。
“這是傅總特地為你定製的,他讓你務必穿著這件裙子去參加生日宴會。”
秘書恭敬地將白裙放在喬晚夏的枕頭旁,然後準備去門外等著。
“等下。”
喬晚夏拿出一張A4紙遞給他:“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就把這個交給傅成硯。”
這是當年她給傅成硯換腎的手術單。
說完這句話,已經耗費了喬晚夏很大的心力。
她頹然躺回床上,看著旁邊的白裙愣神。
下一秒,傅成硯的身影便衝了進來。
他力氣極大地揪起喬晚夏的領口,單手就將她從床上拖了下來。
聲音幾近嘶吼:“你昨天還跟知知說什麼了?為什麼她會自殺?!”
“說話啊!”
喬晚夏整張臉憋得通紅,想說話,張了張嘴,卻是一大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接著是第二口,第三口......
鮮血不停從她口中噴湧而出,入眼處,皆是一片紅。
傅成硯臉色變得煞白,他慌忙鬆開喬晚夏,衝著門口顫聲喊叫。
“醫生!快來救人!”
“喬晚夏!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