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張麗像是被電擊,條件反射地撲向那雙鞋,手指顫抖著試圖擦拭,卻發現鞋麵幹幹淨淨!
她瞬間醒悟——這是心理陷阱!
她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被戲弄的憤怒和更深的不安。
林硯卻在她低頭查看的瞬間,向前逼近一步,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我騙你的,你確實做得夠幹淨,沒留任何證據。”
他話鋒一轉,眼神如利劍般刺向張麗,“但你的反應——已經指認了你!”
張麗身體劇烈一震,強裝的鎮定開始崩塌,嘴唇哆嗦著:“毀謗......你這是絕對的毀謗!我可以告你......”
“是嗎?”林硯冷笑一聲,不再看她,而是轉頭對蘇錦快速說道,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蘇警官!搜一下她身後那個儲物櫃!”
“不——!”張麗發出淒厲的尖叫,想要撲過去阻止,但已經晚了。
蘇錦雖然腦子還有點懵,但林硯語氣中的篤定讓她下意識地執行了命令。
她迅速上前,在張麗絕望地注視下,打開了儲物櫃。
裏麵赫然放著一套疊得不算整齊的深色男式工裝外套和褲子!
衣服袖口和領口處,沾著幾處極其細微、近乎難以察覺的暗褐色斑點!
旁邊,還有幾個用過的一次性注射器,以及一個裝著無色液體,沒有標簽的小藥瓶!
張麗麵無人色,嘴唇劇烈顫抖著,身體晃了晃,幾乎癱軟下去。
她嘴角抽搐著,似乎想辯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林硯的目光掃過儲物櫃裏的東西,最後冷冷地釘在張麗慘白的臉上,笑著問道:“張醫生,能解釋下這些東西嗎?要不要現在就讓你們醫院的化驗科過來,看看這小瓶裏裝的是不是硫酸鎂?再看看衣服上這些‘斑點’的DNA和前麵幾位受害者能不能匹配上?”
“不…不......”張麗從喉嚨深處擠出絕望的哀嚎,麵如死灰。
下一秒,她眼中的絕望驟然被一種瘋狂取代,麵容因極度的憤怒和扭曲的“正義感”而猙獰起來:“沒錯!是我!是我殺了她們!”
“她們都該死!臟!賤!是她們毀了我的家!毀了我的丈夫!毀了我的一切!我這是在替天行道!是在清除這個城市最肮臟的垃圾!我沒錯!!”
張麗歇斯底裏地嘶吼,聲音在辦公室裏回蕩。
她的咆哮充滿了病態的狂熱。
“我隻恨沒有將她們全部殺光!”張麗圓瞪著雙眼看著林硯,不甘心道:“我明明做得很幹淨,你是怎麼懷疑到我的?”
蘇錦被張麗這突如其來的徹底崩潰和言語中噴薄而出的濃烈恨意與殺意,驚得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後退半步,臉色發白。
她從未想過,一個外表如此專業冷靜的醫生,內心竟隱藏著如此黑暗的一麵。
張麗瘋狂質問林硯的樣子,令她精神高度集中,生怕張麗會突然對林硯動手。
林硯的臉上卻仍舊掛著笑意,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你雖然偽造成了自殺現場,但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你留在現場的香水味太重了,還有......一刀割破頸部大動脈,手法太專業了,可不是站街女的手段。”
“原來是這樣!”張麗一副瘋魔的樣子,“可恨啊,太可恨了,我沒能把那些垃圾全部殺了,你這麼厲害,幫我把這‘替天行道’的偉業完成......”
“住嘴!”林硯勃然大怒,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目光變得極其冰冷,“你所謂的‘替天行道’,不過是用更肮臟的殺戮來掩蓋你自私的複仇,是用無辜者的性命,來填補你內心扭曲的罪惡感!你和你口中的‘垃圾’,本質上沒有區別,甚至更卑劣!”
張麗瞪圓了血紅的雙眼,聲音嘶啞如破鑼,“她們怎麼能和我相比?我是救死扶傷的醫生,而她們則是社會的毒瘤,低劣的賤種......”
“閉嘴!”林硯勃然大怒,厲聲打斷她瘋狂的囈語。
他從口袋裏快速取出一張有些磨損的照片,用力摔在張麗麵前的桌子上,眼眶瞬間發紅,聲音帶著壓抑的痛楚:“看看這個人!她叫陳芳!是第一個受害者!她是站街女!但是......”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悲憤的力量:“她的靈魂比你高尚一萬倍!她用身體換的每一分錢,都用來資助那些上不起學的孩子!她的善良和無私,是你這種活在仇恨和偏執裏的可憐蟲,永遠!永遠不能理解的!你殺了她,就是毀滅了很多人的希望!”
張麗被林硯的氣勢和悲憤懾住,下意識看向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笑容有些羞澀但眼神明亮的年輕女子。
她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但隨即被更深的嘲諷覆蓋,聲音尖銳:“哼!她的事跡,我聽人提過,報紙上也登過......”
她抬起頭,直視林硯發紅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殘酷而詭異的笑容,“但是......我並沒有殺她。”
“你......你撒謊!”林硯如同被重錘擊中,眼中的悲痛瞬間被難以置信的驚愕取代,聲音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
張麗看著林硯失態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深,帶著一絲殘忍的快意:“我殺了後麵那五個,橫豎一樣的都是死罪,我何必在乎多她一個少她一個?”
“你......沒殺她?”林硯的瞳孔驟然收縮,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仿佛一直堅信的基石瞬間崩塌,他死死盯著張麗,喃喃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那......究竟是......誰?!”
看著林硯如此巨大的反應,蘇錦黛眉不禁皺成了一團。
林硯看起來永遠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似乎誰也不放在眼裏。
但提到那個被殺害的站街女時,他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不僅會大怒,甚至還會失魂落魄。
這家夥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跟那個站街女又是什麼樣的關係。
正在兩人心神劇震,注意力出現刹那空白的瞬間!
隻聽得“嘩啦——”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張麗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和瘋狂,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撞向旁邊緊閉的窗戶!
脆弱的玻璃應聲爆裂!
她瘦削的身影,沒有絲毫猶豫,在漫天飛濺的玻璃碎片中,自五樓窗口——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