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媽媽的頭發樣本很容易,霍然也答應幫我。
隻是我不明白。
一個家境優渥的天之驕子,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如果是為了我幫他補習,我也是不信的。
憑他的財力,找再好的老師也是輕而易舉,何必抓著我不放?
“想什麼呢?講題。”
他彈了我腦瓜一下。
我搖搖頭,不管了,反正有他幫我,許多事都好處理得多。
“我送你的鋼筆呢?”
被他發現了,我隻能歎口氣:
“媽媽拿去給弟弟用了,我知道那很貴,我會想辦法還你的。”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擺弄幾下手機。
當晚回到家,爸媽正在拆我屋裏的蚊帳。
我急忙衝過去拉住蚊帳的綁帶質問:
“這是買給我的,為什麼要拆?”
媽媽戳了我一記。
“最近蚊子多,弟弟讓蚊子吵得睡不著覺,你讓讓弟弟怎麼了?”
讓!
從小到大我什麼都讓,讓了兩輩子了!
這次說什麼也不行。
我坐在蚊帳底兒上,拽住紗網,一下也不讓他們碰。
“你......我怎麼養出你這個自私的東西,還不如當初就——”
“就什麼?”
爸爸住了口,隻憤憤地走開了,嘴裏還嘟囔著:
“走,過兩天咱去商場,給軍軍買最好的蚊帳!誰稀罕她這破東西。”
為了確保安全,我拿自行車鎖把蚊帳杆跟床頭的欄杆綁在一起。
當晚,我夢到一個麵容和善的女人。
幾乎本能的,我喊了聲媽媽。
她把我摟緊懷裏,身上是我從沒感受過的溫暖。
轉天清早,我眼角還掛著淚,就被摩托的轟鳴聲吵醒。
弟弟得意洋洋:“今天摩托社活動,社長霍少也來,能不能跟他家做上生意就看我的了!”
爸媽緊鑼密鼓。
一個給他準備裝備藥品箱,一個在旁邊加油打氣。
其樂融融的模樣,好像我真的是個格格不入的外人。
高考前夕全是自習課。
剛一落座,霍然就遞過來一疊檔案。
打開後,第一張就是親子鑒定報告,顯示我和媽媽並沒有親子關係,反而和爸爸是親生的。
“我好像......沒有提供給你爸爸的樣本吧?”
他按住沒翻開的檔案,笑中帶著安慰和鼓勵。
“既然查了,就想幫你查個清楚。想好了就往下看吧,記住,錯的不是你。”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翻開那些陳舊的紙張。
透過這些文字,我才漸漸明白為什麼自己始終不受爸媽喜歡。
為什麼他們用盡方法盤剝我,卻對弟弟視若珍寶。
眼淚落下前,餐巾紙已經塞到我的手裏。
霍然拍拍我的肩膀。
“說過了,錯的不是你。摩托社團最後一次活動,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
想起弟弟還眼巴巴等著他,我下意識開口:
“跟我家合作的事,我想......”
他停下腳步等我。
“我家資金鏈條並不穩定,隻是把霍家當救命稻草。所以......請你不要跟我們合作。另外——”
我走到講台前,打開話筒。
“七天後高考結束,正好是我十八歲生日。”
“請大家去我家參加派對,也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幫助和照顧。”
班裏掌聲雷動,同學們相互加油打氣。
七天後,一切都會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