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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門被推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酒氣混合著泥土的腥臭味，像毒蛇般鑽進我的鼻腔。

李老漢渾濁的眼珠在我身上黏膩地掃過，仿佛在打量一件隨時可以宰殺的牲口。

【小賤人，還敢瞪我？等過兩天把你調教服帖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內心的汙言穢語像蛆蟲爬進我的腦海，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逃！必須立刻逃！今晚就是我唯一的機會！

我強壓下惡心，順從地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蠅：“爹，我餓了。”

“餓死鬼投胎！”他罵罵咧咧地從兜裏掏出一個幹硬的黑麵饅頭，狠狠砸在我腳邊，“吃！吃完了明天給老子去後山割豬草！”

我攥緊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將所有恨意咽下。

就在這時，手機在口袋裏極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是李招娣的第二條信息，如同一劑強心針，準時抵達。

【他換你的錢，就藏在床底下那個缺口的瓦罐裏。】

我心臟狂跳，機會來了！

夜裏，我聽著李老漢震天的呼嚕聲，赤著腳，像一隻貓般無聲地潛到他的床邊。那股汗臭和酒臭幾乎讓我窒息。

我屏住呼吸，伸手探向床底，指尖剛觸碰到瓦罐冰冷粗糙的表麵——

李老漢的鼾聲，戛然而止！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他翻了個身，夢囈般地嘟囔：“我的錢......”

我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嘿嘿，娶個城裏媳婦......錢都給她......】

原來是夢話！

我長出一口氣，不敢再耽擱，抱出瓦罐，將裏麵用塑料袋裹得嚴嚴實實的幾遝鈔票全部揣進懷裏，頭也不回地衝進了沉沉的夜色。

再見了，李老漢。這筆錢，是你買我、囚我、辱我的第一筆利息！

與此同時，城裏的別墅。

李招娣端著一杯熱牛奶，怯生生地走進王秀蘭的房間。

“媽，”她用一種帶著討好和向往的語氣說，“我看到電視裏的小姐們都會彈鋼琴、畫畫，好有氣質。我也想學，不想給您和爸丟人。”

王秀蘭正敷著麵膜，聞言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

【土包子還想學藝術？正好，學得像樣點，將來釣個金龜婿，彩禮還能再翻倍。】

“想學是好事，不過那些培訓班可不便宜。”王秀蘭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哥最近談女朋友開銷大，家裏沒那麼多閑錢。”

李招娣立刻低下頭，緊張地搓著衣角，將一個鄉下女孩的自卑和窘迫演得活靈活現：“媽，我知道......我就是說說，我還是先學好怎麼做家務吧。”

她這招以退為進，精準地勾起了王秀蘭的控製欲和“慈母”表演欲。

“行了，”王秀蘭從床頭櫃裏拿出首飾盒，翻找片刻，拿出一條色澤暗沉的翡翠項鏈，“這是我當年的嫁妝，不值幾個錢了，你拿去當了，就當是你的學費吧。”

【這條破鏈子早就過時了，戴出去丟人，正好處理掉。還能落個為女兒投資的好名聲，一舉兩得。】

李招娣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冰冷的嘲諷，麵上卻感激涕零，聲音都哽咽了：“謝謝媽！您對我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學！”

接過項鏈的瞬間，她拇指在手機屏幕上輕輕一劃。

我剛在鎮上的小旅館用假身份開了房，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是銀行的轉賬短信——整整五萬塊。

下麵附著李招娣的留言。

【姐，第一筆資金到賬。我報了最高級的‘名媛速成班’，已經混進了富太圈。她們正在聊城西新開發區的項目，似乎是個大機會。】

【另外，我考察了我們老家的特產，一種叫‘崖蜜’的野生蜂蜜，營養價值極高，但采摘極度危險，被村裏的地頭蛇劉三壟斷了，沒人敢碰。】

我看著手機，一手是我從李老漢那奪回的賣身錢，一手是王秀蘭被騙走的“嫁妝錢”。

我笑了。

很好，一個地頭蛇，一個新項目。

我們的複仇，就從你們最看不起的窮鄉僻壤和最向往的資本牌局，雙線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