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江歲晚發現自己回到了包廂,四肢酸軟到提不起一點力氣。
周淮南坐在她對麵,正心不在焉地把玩著一隻打火機。
包廂裏昏暗的燈光落在他臉上,使得他矜貴的眉眼都染著一層冷霜。
想起之前聽到的那些話,江歲晚的胸口被驚慌填滿,聲音也發了緊。
“周淮南......你要做什麼?”
周淮南隨手將打火機扔到茶幾上,傾身後,拇指輕撫她驚慌的眉心。
“月牙,白蘇因為今天的事鬧得厲害。你知道的,我的病僅僅隻是控製住了而已,還離不開她。”
江歲晚聽清他話裏的深意,陡然明白了什麼。
她又驚又怒,身體控製不住地發起抖,淚珠在眼眶裏搖搖欲墜。
“周淮南,你瘋了?你不能那樣做!”
周淮南對保鏢施了個眼色,眼底帶著憐惜,吐出來的字眼殘酷至極。
“月牙,我也沒有辦法。你知道的,我一直想把病治好,好好和你過日子。”
江歲晚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瘋了般地往下砸。
她望著他,字字泣血:“周淮南,當初是我被你掐住脖子,在重症監護室躺了三個月,出院後,你記得你說過什麼嗎?”
【月牙,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就算是我,也不能傷害你一根頭發絲。】
可現在為了戚白蘇,他竟然要傷害她!
他的誓言是她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周淮南眸底湧起濃濃煩躁,重重一腳將茶幾踹翻,再開口時,沒了耐性。
“月牙,聽話,就這一次。何況隻是被灌99杯烈酒,根本不會有什麼事。”
說完,他衝著身邊的保鏢抬了抬下巴。
江歲晚眼底的淚珠猝不及防地落下,想要逃走,卻被保鏢死死地按在沙發上。
冰冷的手指鉗住她的下頜,將混合的烈酒粗暴地灌進她的喉嚨。
辛辣的味道直竄天靈蓋,來不及吞咽的液體到處肆流,流過她的脖頸,像一把把開刃的利刀。
她瘋狂掙紮,瘋狂呼救,但卻起不了絲毫作用。
迷蒙視線中,她看到了周淮南。
他坐在光影交界處,望向她的目光帶著痛心,卻——
從始至終沒有阻止。
......
再次醒來時,江歲晚發現自己躺在別墅的床上。
身上穿著舒適的睡衣,順滑的頭發散發著淡淡清香,而唯有胃部泛起的灼疼,提醒她之前的一切不是夢。
周淮南見她醒來,動作輕柔地將晾溫的白粥喂到她的嘴邊。
“醫生說你胃部損傷嚴重,最近這段時間隻能吃流食。”
江歲晚搭在被子的指尖一緊,撇開頭,假裝沒聽見。
周淮南眉間劃過冰冷,砰地一聲,將碗放回托盤上。
“江歲晚!你能不能不要再鬧!”
江歲晚的心臟像是被活生生撕成兩半,疼得她幾近破裂。
“我鬧?周淮南,如果是戚白蘇被人灌酒,你會怎麼樣?”
“不可能!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周淮南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唇角抿了抿,開口解釋:“我......我隻是因為我的病。”
江歲晚不由笑了:“周淮南,捫心自問,真的隻是這樣嗎?你現在已經膽小到連自己的內心都不敢麵對了?”
周淮南臉色驟變,寒眸升起暴戾的暗雲。
“既然你這樣想,那我就走,你自己一個人好好反思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