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江歲晚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
腹部的傷口已經被包紮,但輕輕一動,便襲來鑽心的疼。
周淮南下巴布滿胡茬,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月牙,抱歉。”
上一世,江歲晚聽過周淮南的無數次抱歉。
他傷了她,對她說抱歉。
他不願意放開她,對她說抱歉。
目睹他和戚白蘇親吻,他說抱歉。
目睹他和戚白蘇兒女雙全,他說抱歉。
江歲晚很慢很慢地眨去眼中的淚,輕聲道:“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就這樣吧。
最多還有六天,她就要離開他,以後她再也不用聽他的抱歉了。
......
接下來的兩天,周淮南推了所有工作,留在醫院陪江歲晚,並且極盡溫柔。
她皺一下眉,他就將空調調高。
她抬一下頭,他就將水杯遞到她嘴邊。
即便她什麼也沒說,他讓傭人安排的飯菜,也全是她喜歡的口味。
如果是原來,江歲晚心裏會蜜一樣的甜,現在卻隻覺麻木。
出院那天,周淮南親自抱她上了車,看見她鬱鬱寡歡的模樣,什麼也沒說,隻是沉默開車。
等江歲晚發現時,車已經停在了會所門口。
周淮南的那群兄弟一臉笑嘻嘻地湧過來,。
“嫂子快進來,看看南哥給你準備的驚喜。”
“嫂子,你不知道,因為你住院,南哥有多心疼,從昨天開始就吩咐我們趕緊布置。”
江歲晚微微怔愣,下意識抬眸看去。
原本金碧輝煌的會所被布置一新,白色玫瑰花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大廳的高台。
高台之上的桌子用錦布鋪滿,上麵堵著如小山高般的禮盒。
周淮南眸底盛滿寵溺:“我特意讓他們準備了你喜歡的白色玫瑰,開心嗎?”
江歲晚垂睫,掩去眸底的輕諷:“開心。”
喜歡玫瑰的從來都不是她,而是戚白蘇。
真諷刺。
他對她擺出一副深情的嘴臉,卻連她的喜好都弄錯。
周淮南看著她平靜的俏臉,心頭閃過一抹異樣。
他隻當是錯覺,沒有在意,擁著她去拆禮物。
接下來便是固定節目,吃飯、喝酒、聊天。
在這期間,周淮南一直坐在她身側,手臂強勢地圈著她的腰,一副宣誓主權的模樣
江歲晚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再回來時,聽到裏麵傳來陣陣嬉鬧。
“南哥,你和那個心理醫生怎麼樣了?上個月不是帶她去國外旅遊了嗎?玩得開心嗎?”
江歲晚指甲掐進掌心,刺裂的疼痛劃破心臟。
上個月,周淮南說要去國外出差,為期半個月。
那時候她還沒有重生,對他依戀到骨子裏。
周淮南也知道,所以每天都會給她打視頻,通電話,訴說分開後的想念。
回來的那天,更是給她買了各式各樣的禮物。
可原來所謂的出差,竟然是帶戚白蘇國外旅遊。
周淮南唇角挑了挑:“還行,挺新鮮。”
“南哥,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那個心理醫生了吧?那嫂子怎麼辦?你知道嫂子的性格,如果被她知道,肯定會......”
周淮南將煙蒂摁進煙灰缸,語氣淡淡的:“那就永遠不要讓她知道。何況她那麼愛我,就算知道了,也不會離開我。”
江歲晚聽著他篤定的語氣,諷刺一笑。
她斂起神色,佯裝無事地走進去。
剛坐定,包廂的門便被猛地被推開。
一身職業裝的戚白蘇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