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被找回的真千金,我受盡寵愛。
爸媽怕我孤單才讓假千金作為陪讀生留在家裏。
可她處處勝過我。
父親跨國合作,她英語流利侃侃而談。
宋津年畢業演講,她一襲白裙翩然伴舞。
而我從小長在福利院,一無所長。
他們說沒關係,大小姐隻要存在就應該眾星捧月。
但綁匪點名要假千金赴約,否則就炸掉沈氏大樓時。
父親卻跟我說。
“疏月已經為陪伴你付出太多了,沈家繼承人不能逃避自己的義務,你必須替她去。”
連未婚夫宋津年也說他會派人暗地裏保護我。
我隻需引蛇出洞,絕不會有任何危險。
但我踏入綁匪領地,大聲呼救時。
根本沒人出現。
我渾身臟汙被折磨致死那天。
沈宋兩家鑼鼓喧天正在辦婚宴。
“星池現在還沒回來,肯定趕不上婚禮,繼承人隻能改成疏月了。”
他們說這話時滿臉痛心疾首,仿佛被迫一般。
再睜眼,我回到了父親讓我替沈疏月進匪窩那天。
......
“綁匪肯定是把疏月當成了沈大小姐才會點她的名字。我們沈家的繼承人,得有基本的擔當和良心,決不能讓無辜的人替你承受無妄之災!”
我爸的聲音和小混混羞辱我的笑罵聲重疊。
我還沉浸在吼破了喉嚨也沒叫來一個人的絕望裏。
喉嚨裏像是插了鋒利的魚刺,張嘴竟然沒說出一個字。
我媽上前拉住我的手。
口口聲聲都是那群人多麼窮凶極惡手段殘忍。
但凡是有一點良知的人都不會讓無辜的人替自己受罪。
宋津年也附和他們的話。
我冷笑。
原來他們都知道稍有不慎就有去無回啊。
她的安危重要,我的就不重要嗎?
難怪我陷入絕地時,這些口口聲聲說愛我的人,沒一個來救我。
宋津年見我不開口,有些不耐煩。
“你處處不如疏月,我為了保住跟你的婚約,頂著多大的家族壓力你知不知道?”
“這是你證明自己的機會,你要是還想嫁給我,就必須自己去麵對綁匪。”
我愛宋津年入骨,做夢都想嫁給他。
他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覺得我不敢說不。
“我想好了。”
在他們欣慰的眼神裏我一字一句地說。
“我,不,去。”
爺爺去世前留下遺囑,隻要我22歲生日當天能跟門當戶對的人結婚,沈家就是我的。
我根本沒必要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挺而走險。
宋津年閃過詫異,沒想到我竟然連跟他的婚約都不顧了。
我爸怒喝。
“以前你沒回來的時候,都是她替你在我們跟前盡孝,你這孩子怎麼半點感恩的心都沒有,真是把你慣壞了!”
宋津年看向我,眼神複雜。
沈疏月一個勁兒安慰我爸,說都怪她不中用,不然哪怕是拚了這條命,也要保住沈家。
我不想看他們假惺惺的樣子,轉身離開。
剛回房,我就小腹脹痛。
是來月經了。
我讓保姆幫我找了一片布洛芬。
上一世在賊窩的時,我就因為來月經擾了他們的興致,被打得渾身是血。
讓我差點以為回到了三歲前,被雜耍人當成猴子抽鞭子的日子。
我爸媽總說我命好。
他們以前剛接手公司工作忙,沈疏月一個人被關在這麼大的房子裏,很可憐。
我回來就趕上了好時候,沒體會過那種孤單。
卻沒人問過我以前是怎麼生活的。
我正想著,眼前突然陣陣發黑,腦子越來越沉。
布洛芬竟被換成了秘藥!
我倒在地上時,宋津年的褲腳出現在眼前。
“如果不是你,疏月不會失去沈家繼承人的位置,也不會失去跟我結婚的資格,你搶走了她那麼多東西,不該再讓她替你承擔罪孽。”
他覺得是我在外橫行霸道,這才招惹上了那群人。
就該自己承擔。
“隻因為你會投胎,就掠奪疏月的生命中的一切,這不公平。”
宋津年溫柔地把我抱起來,說的話讓我脊背發涼。
“星池放心,這一次,我肯定不會讓你再出事。”
“隻要你能回來,我們就結婚,圓你想嫁給我的夢想。”
他也重生了!
死過一次的我已經不會再信他了。
我要的是活下去,而不是嫁給他。
我決不能重蹈覆轍。
閉眼前,我發出了一條信息。
“來救我。”
2.
我被捆在床上,沈疏月假惺惺地擔憂。
“這藥不會對腦子有副作用吧,姐姐本來就不聰明,要是再有損傷,爸媽的事業心血就要毀了。”
宋津年心不在焉。
“你比她聰明,就該你來主事,讓她從你手裏拿分紅,這都是命,她應該接受。”
我怒火上湧。
我才是沈家的骨血,我憑什麼要給別人讓路?
三歲前的陰影讓我在福利院裏也不受待見。
好不容易有了家人,我分外珍惜。
爸媽說要留下沈疏月的時候,我沒有反駁。
爸媽說讓我把自己做的策劃案讓給她的時候,我沒有反駁。
爸媽說讓我把自己獲獎的藝術作品給她署名的時候,我也沒有反駁。
他們說我是沈家繼承人,太高調容易被嫉妒,不讓我在外展示自己。
說這都是為我好。
我相信了,因為他們是我的家人,我傻傻的以為他們真的會愛我。
可時間久了,他們似乎忘了,那些功績本來是我的。
他們也開始和外人一起,說我是個廢物。
我以為他們留下沈疏月是為了我,沒想到原來留下我是為了做她的對照組。
讓她這個和沈家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可以光明正大繼承爺爺的一切。
大概是秘藥下得不多。
我還沒被送出沈家,就醒了。
我踢碎了瓷碗,割斷繩子就往外跑。
才一開門,一盆滾燙的熱水就被澆到了我胳膊上。
一瞬間皮開肉綻,我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沈疏月露出一個得意的笑,誒呦一聲倒在地上。
“疏月。”宋津年大步過來從地上扶起了她。
看見我手背上傷口時候,他眼中滑過心疼,但隨即一掃而空。
“疏月好心過來幫你擦身子,你竟然潑她,你明知道她身體不好,還這麼害她!”
受傷人是我,他卻像看不見一般。
我爸媽聞聲也過來指責我。
“你瘋了嗎?她是你妹妹啊,這麼熱的水,疏月萬一受傷怎麼辦!”
我說不是我。
沒人相信。
好在我手機一直開著錄音。
3.
我拿出來給他們聽。
宋津年卻伸手拍在了我被開水燙傷的手背上,打掉了我的手機。
熱水燙過的皮膚本就不貼合,他這一下,生生推掉我一大塊皮肉。
血順著我指尖滴落,他卻看不見。
“別再用那些下三濫的伎倆陷害疏月了!她十幾歲就救過我的命,她那麼善良,根本不可能害你。”
我怔愣在原地。
我也救過他的命啊,怎麼不見他來報答我。
我被沈家人捆了回去。
我的手一直流著血,但他們所有人都圍著沈疏月,確認她有沒有傷害。
沒人看我一眼。
直到沈疏月說。
“津年哥哥,姐姐她已經自作自受得到懲罰了,她的手還在流血呢,你要是不管她,我這個妹妹都不樂意。”
宋津年這才拎著藥箱進來幫我簡單包紮。
“疏月對你多好,她這麼單純善良,你就別再給她潑臟水了。”
他拿出手機給我看婚紗,眼裏帶著笑意。
“我定了最漂亮的婚紗,婚禮早就準備好了,場內鋪滿了你最喜歡的紅玫瑰,隻等你回來,咱們立刻結婚。”
我提醒他。
我最喜歡的是百合,喜歡玫瑰的是沈疏月。
宋津年不以為意,覺得這隻是小事。
“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回不來,為什麼還推我去死?”
既然都知道彼此重生了,也沒必要裝模作樣。
他歎了一口氣。
“星池,這次我布下了天羅地網,你絕不會出事,我們會白頭偕老,你應該相信我。”
“你是這個家的親生女兒,所有人都偏愛你。你什麼都有了,疏月已經夠可憐了,不該再讓她冒險。”
我盯著他,“別讓我恨你,宋津年。”
他愣了下,不以為然。
他篤定我愛他,隻覺得我在耍性子。
我被送出沈家爸媽滿臉笑意,覺得我終於懂事了,也該我曆練曆練了。
宋津年把我放到交接地點才鬆開了我的繩子。
他說這次一定萬無一失。
但我還是被抓到了西郊的廢棄工廠。
綁匪抽著煙,黏膩的氣息滾過我的皮膚。
這次我連喊都沒喊一下。
因為我知道不會有人來救我。
“沈大小姐這麼臨危不懼,該不會覺得還會有人來救你吧。”
那些綁匪給我放了個視頻。
視頻裏的宋津年的確帶了比之前多一倍的人手,他們差一點就能追上這群綁匪了。
沈疏月突然崴了腳。
宋津年立刻折返把她打橫抱了起來,讓大半的人回來保護沈疏月。
助理提醒,“宋總,如果這樣,追星池小姐的人手就不夠了,她恐怕凶多吉少。”
宋津年眼裏有猶豫,沈疏月突然又吃痛地嚎叫。
宋津年立刻下了決心。
“綁匪的目的是疏月,不會把星池怎麼樣,優先保護疏月。”
“況且沈星池那麼多心眼,她肯定能拖延一陣。”
我的心一點點下墜,宋津年斷了我最後的活路。
上一世,這群綁匪還有耐心跟我說幾句話。
但這次因為宋津年這句話,他們上來就要扒我的衣服。
“我們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有人不想讓你活,那你就不能活。”
“沈大小姐實在美貌,我忍不住想先給你喝口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哥哥出品香得很。”
那綁匪說著就脫了褲子要往我身上貼。
我一口咬在了綁匪的耳朵上,嘴裏都是腥甜的血。
那人吃痛,一腳踹在我肚子上。
我唇角溢出血跡,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賤人!上你是給你臉了,你以為來了這你還能跑得了?”
“實話告訴你,就算宋津年來了也沒用。混我們這行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除了海外黑手黨頭子傅懷野我們打不過,誰來都是死。”
“你被我們綁過。就算回去了,沈家也不可能認你這個不光彩的繼承人了,宋津野更不可能娶你,還不如跟了我。”
他話音一落,大門就被一腳踹開。
“敢動老子的人,你的人生已經沒有盼頭了嗎?”
傅懷野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一群滿臉橫肉的壯漢。
4.
傅懷野是我在福利院時唯一的小弟。
我們有一起逃脫野狗口下的過命交情。
他跟我說,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在哪,隻要我需要,他都會找到我。
上一世我相信了宋津年的話,沒有任何準備。
這次我在意識到被下藥時就給他發了信息。
我被傅懷野救出後,讓他在這收尾,我自己去了婚禮現場。
那些人明明都不希望我回去,還口口聲聲說愛我。
我實在期待看他們虛偽麵具裂開的樣子。
婚禮場地外還擺放著我和宋津年的婚紗照,有人卻已經勸起了換人結婚。
我坐在角落,聽著賓客的議論。
“血緣再親不是養在身邊的都不行,聽說了沒,沈家那個親女兒看上綁匪樂不思蜀了。”
“結婚的日子還在外麵跟下三濫鬼混,沈家攤上這樣的女兒真倒黴。”
“宋津年跟這種人聯姻,也是可憐。我看不如幹脆疏月繼承家產和宋家聯姻,皆大歡喜。”
我爸媽不知道跟宋津年說著什麼,他一臉凝重,最後下定決心般點頭。
沈疏月穿著那件宋津年口口聲聲定給我的婚紗,合身得不得了。
“現在沈星池回來也沒用了,她去哪找門當戶對的聯姻對象去,沈家隻能是沈疏月繼承了。”有人小聲慶幸。
證婚人問大家是否同意這樁婚事。
下麵都是歡呼雀躍。
隻有我默默舉起了手,“我反對。”
全場目光齊刷刷朝我射來。
具是震驚。
我爸媽忙來拉我。
“疏月大喜的日子,你別搗亂。”
“你已經被綁匪糟踐了,繼承沈氏也是給家族抹黑,宋家更不可能接受你這樣的少夫人。”
“你要是實在喜歡宋津年,以後你們也能在一起,疏月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你還可以做他的情人。”
他們口口聲聲說我不配,完全忘了,我能不能繼承沈家,不是他們說了算的。
我爸見我不為所動,冷臉怒喝。
“今天就是你22歲生日,津年不可能娶你,你達不成老爺子的遺囑條件,已經出局了。”
“我們還肯跟你說這幾句話,也是為你好。”
宋津年眼裏也都是對我不懂事的不讚同。
他們都覺得,他不要我,我就不可能找到門當戶對的結婚對象。
“沈星池,我來娶你了。”
門被打開,一束光追到身穿高定英挺優雅的傅懷野身上。
身後兩列人抬著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