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的話刺痛著我的神經,我用沉默拒絕了他。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為何不能救她。”
我抬起頭注視著他,幹裂的嘴唇動了動。
“因為,縫了她我就會死。”
這是我第一次向沈默說出真相。
尋常縫屍身的叫做二皮匠。
所謂二皮匠,就是把死人縫得跟活人一樣,破了的腦袋要補,裂開的肚皮要攏,斷了的四肢要接。
縫得好了,死者就能體麵地下葬。
縫得不好,爛泥裏爬出來的野狗能把墳刨開三層。
隻有我們宋家與尋常二皮匠不同,宋家縫屍有一樁不傳之秘,能把死人縫活。
隻要用我祖上傳下來的那根陰陽針,再配上一截活人線,就能把魂兒從黃泉路上勾回來。
宋家世代單傳,無論男女都有一根活人線在身上。
但起死回生終究有違天理。
所以一生隻能用活人線縫一次,縫合後有起死回生的奇效,卻也會落下永久的病根。
再想要起死回生隻能用自己的陽壽和死者換。
沈默聽完後卻笑了他戲謔的看著我。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不過就是不願救她罷了。”
“你最多隻是要修養半年,但是卻能救她一命。”
他眼中的嘲諷快要溢出,隻覺得這是我搪塞的理由罷了。
我的心臟忍不住的抽痛。
原來我以為的相濡以沫,相敬如賓,在沈默眼中倒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為了我的名節不得已而為之,我將實情告知卻變成了我的借口。
那夜夜歡好後的心疼,和護著我的承諾又算什麼?
算我眼瞎!算我心盲!
我憤怒的拔出沈默上的香。
“沈默我不需要你所謂的保全,你也不配祭奠我的祖宗。”
“三天三夜說好聽了是我和一個外男獨處,說難聽了我隻是縫了三天三夜的皮肉,在我眼中你和屍骨並無不同。”
“沈默我們和離,我回去就寫和離書,我不要你了。”
沈默好似受了刺激,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宋思思,你敢!”
“我說過我沈默的妻隻有你一人,無論你是死是活都別想逃開我。”
他好似地獄中的惡鬼,我嚇得臉色蒼白。
我用力掰開沈默的手,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沈默癲狂的大笑。
“你既然說我不配祭奠你的祖宗,那你這祖墳留著又有何用。”
“來人,把宋氏祖墳給我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