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丈夫聞霄破天荒給我端來一盤親手包的粽子。
我以為他終於相信,當初不是我用針灸把他妹妹紮成了植物人。
沒想到粽子裏裹著十根金針,他捂著我的嘴強迫我全部咽下。
我食道破裂、血流一地時,他卻陪著師妹參加受邀人本該是我的中醫大會。
三年,無數次辯解,他還是不相信我。
孩子沒了之後,我決定離開這個地方。
而聞霄妹妹蘇醒後說出了一切,得知真相的聞霄卻後悔了......
1.
“今天端午節,你就別回去了,讓愛子陪我回去看望爸媽吧。”
“免得爸媽看見你又想起妹妹傷心,這是我親手包的粽子,吃吧。”
聞霄微笑著把一盤粽子放在我麵前。
我驚喜萬分,三年了,他終於願意給我一個笑臉。
“阿霄你終於相信......”
“少廢話,快吃。”
我不疑有他,迫不及待把粽子塞進嘴裏,
“啊——粽子裏有針!阿霄!”
“吃下去!”
聞霄捂住我的嘴——
細長的針紮進肉裏,我拚命掙紮,金針紮破臉頰從嘴角穿出來!
“不許吐!這都是你應得的!”
聞霄死死捂著我的嘴,強迫我將金針混著糯米咽下去。
金針紮破喉管,我噗地嗆出大口鮮血!
一根針紮穿喉嚨,從脖子穿出來紮到聞霄的手,他瞬間把我甩在地上。
“為什麼......”
喉嚨被針紮得漏風,我的聲音像破風箱。
“三年前要不是你亂用針灸,妙妙根本不會變成植物人!”
“這都是你應得的,要不是愛子給你求情,我早該把你送進監獄!”
“不是這樣不是......”
叮鈴......
不等我說話,他給江愛子專門設定的手機鈴聲響起。
聞霄笑得溫柔,接起電話,目不斜視從我的肚子上踩過,大步離開。
我噗地吐出一口血,拚命朝躲在廚房的王媽伸手——
“救我......”
醒來時,我在醫院。
“你已經懷孕兩個月了,怎麼這麼不愛惜身體?”
我愣住,下意識摸肚子,怪不得被聞霄踩過的地方這麼疼,原來已經在孕育一個生命了嗎?
“我們從你食道和喉嚨裏取出十根金針,這段時間隻能吃流食,怎麼給胎兒補充營養?”
“我的孩子沒事吧?”
“以防萬一,你最好去十樓婦產科做一次孕檢。”
別墅裏的傭人不敢違背聞霄的命令,現在病房隻有我一個人。
我摸著脖子上的紗布,慢慢走到十樓。
沒想到會在婦產科看見聞霄和我的師妹江愛子。
“你跟蹤我?”
“不......我沒有......”
“師姐不會是故意跟蹤我吧?我已經給師姐道歉了那天是個意外,但是現在我懷上了聞霄哥哥的孩子,師姐你別太難過......”
“你說什麼?你懷孕了?”
“啪——”
聞霄一巴掌抽在我臉上,
“別用你的臟手指著愛子,她現在比你金貴一萬倍!”
“霄哥哥,孕檢結果出來了,你幫我去取一下吧。”
“好,乖乖在這兒等我。”
聞霄親了親江愛子的額頭,轉身離開。
“師姐,金針粽子好吃嗎?”
“是你做的?!”
“怎麼可能,當然是霄哥哥親手給你包的啊,畢竟三年前是你不顧醫生勸阻,執意給聞妙針灸,讓她變成了植物人,這輩子再也不能上花滑賽場!”
“不是我!”
“啊......”
江愛子眼中閃過惡毒的光芒,抓著我的手摁在她胸口,猛然後退,一屁股跌在地上。
“師姐對不起,是我錯了,你要恨就恨我吧,不要傷害霄哥哥的孩子,嗚嗚嗚......”
衝過來的聞霄抬腿把我踹開!
“你怎麼還是這麼惡毒?把我妹妹紮成植物人不算,現在還要殺了愛子嗎?!”
江愛子邊哭邊幹嘔,整個人癱倒在聞霄懷裏。
我後腦上撞在地上,眼前一片黑。
“讓我全家不得安生,現在你滿意了?”
聞霄嫌惡地看了我一眼,公主抱著江愛子離開。
2.
“你的子宮壁太薄,流產容易大出血,而且以後再也不能懷孕了。”
“我再考慮考慮。”
我是孤兒,八歲那年被針灸聖手江敏行撿回家成為了他的徒弟。
他說我是他最有天賦的弟子,聞霄的奶奶中風昏迷後,是我不眠不休一個月救回來的。
正因為救了首富的奶奶,我名揚江城,聞霄也對我展開瘋狂追求。
我太想擁有一個自己的家,在第三年答應了聞霄的求婚。
前兩年,我和聞霄的感情如膠似漆,他簡直把我捧在手心裏。
而這一切都在師妹江愛子回國後改變了——
聞霄的妹妹聞妙成了植物人。
照顧聞霄奶奶的人變成了江愛子。
後來,江愛子告訴我,聞霄和她上床了。
但我舍不得聞霄。
師父臨死前告訴過我師妹江愛子是什麼樣的人。
不是聞霄的錯,我要再給聞霄一次機會。
“夫人,您回來了。”
正是初夏,我裹著厚厚的圍巾走進別墅。
“霄哥哥,你就是太愛師姐了,你看師姐這不是能自己回來嗎?根本不用你頂著大太陽去接的。”
“還是你貼心,知道心疼我。”
聞霄和江愛子交疊著坐在椅子上,聞霄正將一勺湯喂進江愛子嘴裏。
我有些恍惚,這樣的溫柔神情,在剛結婚的那兩年隻屬於我一人。
“江大師忌日快到了,愛子又懷孕,一個人住著不方便,我接她過來住,等孩子出生再說。”
“對不起師姐,我沒地方去,師父忌日我太難過了,不敢一個人住在師父留給我的房子......”
“江玉竹,把你的藥玉拿出來給愛子安神。”
“不行,那是師父留給我的遺物!”
“師姐,明明是你氣死師父獨占了師父的遺物!”
“拿出來!”
“聞霄,我也懷孕兩個月了,醫生說我需要這塊安神藥玉。”
“你說什麼?”
我看著聞霄眉眼間閃過一絲喜悅,很快又被惱怒壓過。
“可是我明明看到師姐和一個大肚子男人從酒店出來......”
江愛子突然靜音,白皙的手指做作地捂住嘴角,
“霄哥哥,可能是我看錯了......”
“說清楚,你看到了什麼!”
“兩個月前,我看到師姐和一個大肚子男人一起走出酒店......那個男人還摸師姐的臉......”
“啊——”
聞霄猛然起身,一腳踹在我胸口,猛然掐住我的脖子!
“說,那個男人是誰?!”
“我沒有......”
“那師姐就是假懷孕騙霄哥哥嘍?”
我抓住聞霄的手臂,哭著求,
“我真的懷孕了,是你的孩子!”
“自從你把我妹妹紮成植物人,我們再也沒有同房,讓你懷孕的男人到底是誰?”
我哭著搖頭,我不能說,那天見的人是惹不起的大人物,我簽下了保密協議。
聞霄見我咬死不開口,突然鬆手,我踉蹌著倒在地上。
我第一時間護住肚子,這個動作卻激怒了聞霄——
“既然不說,那就關進地下室吧,免得又耐不住饑渴出去偷人。”
“不不不......不要......”
我拚命掙紮卻還是被拖進地下室,捆在鐵架床上。
不一會兒家庭醫生和江愛子一起走進來。
“王醫生,男女有別,我也是醫生,還是讓我來吧。”
3.
直到第三天,我才被放出來。
三天水米未進,我擔心肚子裏孩子的安危,本想去醫院看看,還要偷偷去看望聞妙,三年來我一直暗地裏給她針灸,上次見到她時已經有醒來的跡象了。
沒想到我忍著劇痛走到門口卻被兩個保鏢粗暴攔住。
“放我出去!”
“江小姐的東西丟了,在沒找到之前,誰也不許離開。”
正在我和保鏢爭執時,江愛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師姐這麼急著跑做什麼?不會真偷了我的東西去銷贓吧?”
“我從沒拿過你的東西!放我出去,我肚子疼,孩子出了問題怎麼辦?!”
“又不是我的種,死了不正好?”
聞霄摟著江愛子的腰嗤笑。
周圍的保鏢和傭人一哄而笑,我羞恥得像被脫了衣服扔在大街上。
“是你的孩子!兩個月前你喝多了......”
“師姐你怎麼還是這麼愛撒謊?沒拿我的東西不會也是撒謊吧?”
“快把愛子的全套針灸針交出來,那是江大師送給親生女兒的東西,你偷拿也不怕爛了手!”
“我沒有!針灸針是師父留給我的!”
師父臨終前把全套九十九根針灸針給了我,讓我把江氏針灸發揚光大,根本不是江愛子說的那樣!
“師姐,師父臨死前留下遺囑說針灸針是留給我的,我馬上就要去參加國醫大會了,求求你還給我吧!”
說著,江愛子捂著肚子跪在地上,流著眼淚扯我的衣服。
“師姐,這是師父的遺囑,求求你把針灸針還給我吧,求求你了......”
江愛子突然拿出了師父的遺囑!
上麵赫然寫著九十九根針灸針留給江愛子!
“去搜!”
“是!”
“不可能......師父怎麼會留下這樣的遺囑?”
“當然是知道你是個庸醫!”
聞霄狠狠折彎我的右手,咯咯作響的骨頭斷裂聲讓人牙酸。
“你把妙妙紮成植物人!居然還偷江大師留給愛子的遺物?!”
“聞總,我們在夫人的小書房找到了這套針灸針。”
“還說不是你偷的?”
“這是師父留給我的!”
“師姐,我拿著師父的遺囑,白紙黑字,你不要再撒謊了!”
“聞總,國醫大會快開始了,該出發了。”
“霄哥哥,師姐這麼喜歡針灸,不如我們帶著她一起去吧......”
“她偷你東西,你還為她求情,真不值得。”
“她畢竟是我師姐,就算當初嫉妒我是師父的親生女兒,現在也過去了。”
“聽到沒有,趕緊收拾幹淨去參加國醫大會。”
兩個傭人粗手粗腳給我換了衣服,不顧我扭曲的手腕,將我塞上一輛出租車。
4.
曾經我也陪著師父來參加國醫大會。
後來聞妙出事,聞霄親手折斷了我兩隻手的大拇指,再也不讓我碰針灸。
我手腕扭曲,用魚線縫上的地方一直在流血,我疼到麻木,分不出這是皮肉的血還是孩子已經不在了。
然而等我走進會場卻發現大會已經結束,整個宴會廳裏隻有江家的徒弟和聞家人。
“今天請大家做個見證,我,江敏行親生女兒江愛子,打算將針灸聖手江敏行留下的全套針灸針送給師姐江玉竹!”
“憑什麼?她把聞家二小姐紮成植物人,害我們江氏針灸名聲掃地!”
“就是!她不配!”
“既然師父留下九十九根針灸針,那就讓江玉竹走過九十九步鋼針!”
“好主意!”
話落,他們早有準備——
一張張布滿鋼釘的砧板鋪在我麵前,砧板對麵,江愛子靠坐在聞霄腿上。
一旁的桌子上正是從我書房裏搜出的木盒!
“師姐,既然霄哥哥和各位師兄都說了,那師姐就走過來吧......”
“隻要師姐走過這九十九步鋼針板,我就把師父的九十九根針灸針送給你,你不要再偷我的東西了,畢竟你還是我的師姐。”
“我不......”
砧板上的鋼針寒光閃閃,讓我毛骨悚然。
但是師父臨死前曾經告訴過我,針灸針決不能落在江愛子手裏。
“上去吧你——”
“啊——”
我突然被身後的人推了一把,一腳踩上雪亮的鋼針!
鋼針從腳背穿出,鮮血瞬間染紅砧板——
我疼到天靈蓋都被掀開了,慘叫出聲!
“江玉竹,往前走,難道要我們這麼多人等你嗎?!”
看著聞霄冷漠的臉,我牙齦咬出血。
他從沒有相信過我。
我才是真的蠢,居然還想看在孩子的麵子上給他一次機會。
“才第一步,師姐,還有九十八步呢。”
我將鮮血淋漓的腳從鋼針上拔下來,咬著牙又往前走了一步——
噗呲——
鮮血濺在我眼球上,視線一片血紅。
兩步、三步......二十八步......
我的腳被紮成了篩子,終於體力不支,倒在血跡斑斑的砧板上——
胳膊、手掌、小腿被鋼針死死釘住,血肉模糊。
我好像看見聞霄焦急地上前幾步。
不知過了多久,我再次站起來,身上血流如注。
五十八步、六十九步、九十九步——
砰——
我像個血葫蘆一樣摔在聞霄和江愛子身前。
“我走完了,把師父的針灸針還給我......”
5.
“師姐要是真想要師父的針灸針,來和我說就是了,何必非得偷呢?”
“就是,拜師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無法無天,還不是差點殺了聞總的妹妹,讓人家二小姐這輩子再也上不了花滑賽場!”
“你就是個災星!克死父母,還氣死了師父!”
我拚著最後一口氣抬頭看聞霄,他卻躲開我的目光。
“給我......把針灸針給我......”
“怎麼是空的!”
江愛子打開木盒,卻發現裏麵空無一物!
“師姐!你偷我的東西我不怪你,可是今天明明從你的書房翻出這套針,你居然還掉包了?!”
我驚恐萬分,九十九根針灸針就在這個盒子裏,現在居然不翼而飛!
“江玉竹!妙妙出事後我警告過你再也不許碰針灸!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不不不......不是的......阿霄......妙妙的事不是我的錯!”
“那天明明隻有你在病房裏給妙妙針灸!妙妙隻是雙腿受傷,你卻把針紮進妙妙頭骨!”
“不是我!”
“師姐,你還在撒謊!霄哥哥看到監控了,是你故意紮了聞妙的百會穴!”
“江玉竹,你氣死江大師,害了聞妙,現在還偷愛子的東西......”
聞霄一臉悲傷憤怒,彷佛我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人。
“霄哥哥,不如就砍掉師姐一隻手小懲大誡吧......”
聞霄的眼中有一瞬間遲疑,卻還是揮手叫來保鏢。
我嚇地拚命後退,我還沒有治好聞妙、我還需要將師父的針灸發揚光大!
我不能沒有手!
“阿霄......真的我不是我......”
暗紅的血滑膩,我在地上掙紮像從血池裏撈出的惡鬼。
“師姐,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
刀鋒砍斷骨頭的聲音在耳邊炸響,撕心裂肺的疼讓我腦海一片空白——
“師姐左手也會紮針呢,不如左手也......”
“等等——”
保鏢早就被聞霄影響,事事都聽江愛子的,聞霄的話慢了一瞬,我左手的手筋也被挑斷——
“玉竹,你把針灸針交出來,發誓以後再也不碰針灸,我就讓人給你把手接上好不好?”
我第一次用仇恨的眼神看聞霄。
“呸——”
我吐了聞霄一臉血。
“不可能!”
“我沒有害聞妙,我沒有偷東西,你不信就永遠都別信。”
失去意識前,我似乎聽到了聞霄焦急的聲音。
“救護車呢!快叫救護車!”
再醒來時,我在醫院。
拔針的小護士告訴我孩子沒了,清宮的時候,女醫生拆開了縫在我私處的魚線,哭著說我遇人不淑。
“您的手送來的時候不知道被誰踩了一腳,骨頭都碎了,細菌汙染很嚴重,已經接不上了。”
“謝謝你,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孩子沒了也好,反正聞霄也不認這個孩子。
江愛子肚子裏的才是他期待的孩子。
直到半夜,聞霄也沒來過醫院。
醫院給我安排了每天300塊的護工,我看著忙前忙後的護工忽然想明白,聞霄的陪伴甚至不如護工來得精細。
我被自己的聯想逗笑,終於撥出那個層層加密過的號碼。
“當初我答應過江醫生,您救了家父,我答應您三件事,您要兌現了嗎?”
“第一,聞妙醒了之後要保護好她,直接送到聞霄麵前。”
“第二,給我安排出國的飛機,我要去中東。”
“如您所願。”
6.
聞家老宅,氣氛凝重。
“江玉竹人呢?”
“醫院那邊打電話說夫人流產了,現在可能還在醫院裏吧。”
管家不確定地回答。
“師姐明知道肚子裏的孩子不是霄哥哥的,還用流產當借口發脾氣。”
聞霄突然打斷江愛子,他莫名有些心緒不寧。
“你也少說兩句。”
“霄哥哥我......”
“聞總,療養院電話!二小姐醒了!二小姐醒來第一件事就要回家,現在已經到門口了!”
“什麼?!”
聞霄豁然起身,忽略了一旁江愛子眼中閃過的惡毒和心虛。
聞妙坐在輪椅上被護工推進客廳,第一件事就是找江玉竹。
“大哥,嫂子呢?我要好好謝謝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