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人人都知道太子爺夫婦伉儷情深,夫人孟聽南就是他的命。
為了將因意外成植物人的夫人喚醒,他到處尋找偏方良藥,
甚至為了能感動上蒼,一向不信佛的他卻虔誠的在佛前跪了整整一年。
而我就是那個人人豔羨的女人孟聽南。
當我醒來看到麵前麵容憔悴卻滿臉欣喜的男人時,我知道我嫁對了人。
直到今天,我在醫院確診懷孕時,卻看到他出現在婦產科。
“傅先生,這是您太太的孕檢單,恭喜已經懷孕一個月了。”
我一度以為他知道了我懷孕的消息。
下一秒,一個年輕的女子站到了他的身邊,手中還牽著個兩歲大的男孩。
“爸爸,媽媽說我馬上就要有妹妹了,是真的嘛?”
我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
蘇念念,那個照顧我一年的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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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們的小寶要當哥哥啦!”
“以後可要和爸爸一起保護媽媽和妹妹哦。”
傅硯修笑著一把抱起了小男孩,滿臉都是慈愛。
身邊一臉嬌羞的蘇念念,被他順勢摟進了懷。
“啊呀,真羨慕死了,傅先生對太太真好,次次產檢都陪著一起,一胎這樣這都二胎了還是這樣。”
護士台前的小護士一臉羨慕的看著麵前的一家三口。
一胎,二胎......
我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腦子裏反反複複都是這四個字。
剛從植物人醒來時,醫生說因為我長時間的昏迷,可能會影響生育功能。
我崩潰難過,可傅硯修卻捧著我的臉為我擦去淚水,
“老婆,你比孩子重要,我隻要你!”
可如今,他卻和別的女人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明明他那麼愛我,愛我們的家。
難以承受的荒謬感充斥著我,完全不相信眼前所見。
我渾渾噩噩的走出了醫院,慌忙打車離開,手機上收到了傅硯修的信息。
“老婆,你今天身體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不要覺得王媽的藥膳不好吃就不吃哦,老公回去會檢查的。”
看著這些短信,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的不能呼吸。
結婚三年來,他每天都是如此。
即使在我昏迷期間,他也一天沒有間斷。
我曾問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說隻有這樣才覺得我在他身邊。
我閉了閉眼,想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
剛到家,傅硯修的車就駛進了院子。
他小心的將蘇念念從車上扶下來,又從後座上抱下已經睡著的小男孩,儼然一家三口的模樣。
轉身看到我,眼神心虛的飄了飄,隨即揚起了笑,
“南南,你在家啊。”
南南,多麼陌生的稱呼,我有多少年沒有聽到了。
新婚夜,他抱著我在我耳邊呢喃,
“老婆,老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老婆!”
從此他隻叫我“老婆”。
今天,卻改了稱呼,在蘇念念麵前。
見我沒說話,他尷尬地笑著說,
“蘇念念,就是照顧你的護工。”
“我在外麵碰到她帶著孩子在找房子,想著她對你有恩就帶他們來家裏了。你應該會同意的,對吧?”
我定定的看著他,多麼熟悉的眉眼,此刻卻讓我感覺陌生。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說出這句話時,傅硯修明顯一怔,忙不迭的開口,
“怎麼會?你不是在備孕嘛,剛好蘇念念懷孕了,可以讓你沾沾喜氣,說不定下個月就有好消息了。”
“還有這個小寶貝,有他在,你也能提前學習育兒經驗。”
說著還輕拍了下懷裏孩子的後背。
“好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根本不等我回答,他側身將蘇念念引進門。
錯身進門時,我看到了蘇念念一閃而過的得意。
傅硯修事無巨細的安排著他們母子的衣食住行,
“你就住主臥旁邊的兒童房陽光好,等下我讓人改成你喜歡的樣子。”
“王媽,以後頓頓都加上海鮮,DHA對胎兒和孩子都好。”
“還有把所有有尖銳的地方都包裹上,別讓孩子和孕婦磕碰到。”
......
“可是,太太海鮮過敏......”
王媽不確定的開口,
“哦,我忘了!沒事,多吃幾次就脫敏了。”
我聽到了傅硯修冰冷的回答。
曾經的他擔心我過敏,隻因王媽不小心在海帶湯中加入了幾顆蝦皮而大發雷霆,差點開除了她。
現在的他,眼裏卻隻有蘇念念的所有喜好。
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既然不愛了,那我就成全你們吧。
晚餐,一桌各式各樣的海鮮,讓我一陣陣的不適。
大概是我的臉色難看,傅硯修停下了剝蝦的手,笑著解釋道。
“小朋友不會剝,我給他剝一下。”
從我認識他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見他自己剝蝦。
雖然沒有胃口,可為了肚子裏的寶寶強忍著不適坐到了餐桌邊。
傅硯修在餐桌上麵麵俱到,不僅照顧了他們的喜好,也完美兼顧了我。
“知道你不愛吃海鮮,我讓王媽給你煮了粥。”
傅硯修站起身,將一碗白粥放到我的麵前。
一碗白粥是他對我的所有的愛。
抬眼的瞬間,看到他脖子處有個蝦殼,本能的伸手為他拿掉。
電光火石間,我被一股大力從餐椅上推倒在地。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來不及反應的我重重的摔倒在地。
“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傅硯修忙不迭的道歉,卻不見他伸手扶我,
眼神瞥向一邊的蘇念念,仿佛沒有得到她的同意他不敢有所動作。
現在,在蘇念念麵前都不讓我觸碰了,是嗎?
我垂眸,狠狠逼退眼中的淚水,在王媽的攙扶下站起來回了房。
片刻後,傅硯修回了房,見我捂著肚子臉色蒼白,
他上前將我摟入懷裏,輕撫著我的後背,
“摔疼了吧?怪我剛才有點應激,反應大了點。”
見我沒說話,他又打趣的接著說道。
“還好,還好,沒懷孕。”
“如果我懷孕了呢?”
我聽到自己冰冷的聲音傳來,
他身體緊繃了一下,片刻後他哈哈大笑起來,
“老婆,你別逗我了,醫生明明說你現在還在恢複階段不可能懷孕的。”
“那明天能陪我去檢查嗎?”
我從他懷裏退出抬眸看著他,
“明天......唔......明天公司有個招標會。”
傅硯修支支吾吾,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了然的點了點頭。
原來,這個說會愛我一輩子的男人,真的徹底變心了。
那個曾經為了我在佛前求了整整一年的傅硯修,再也不見了。
夜裏,被胃疼折磨醒來,身邊的床位提示我傅硯修根本沒進房。
起身去樓下找藥,卻聽到隔壁臥室傳來男人壓抑的悶哼聲,
“老婆,我還要再來一次。”
“不給!懲罰你剛才晚飯時讓她碰你了。”
“對不起,你看我不是推開她了嘛。”
幾秒後,蘇念念嬌嗔的聲音傳來,
“哼,下不為例。”
“肯定!我都讓你做我的傅太太了能看到我的真心了吧。”
一陣淅索聲音後,蘇念念開了口,
“我不是一定要當你的傅太太,我隻是不想我們的孩子背上私生子的名頭。”
“是是是!我知道,是我求你當我的傅太太。”
傅硯修討好的哄著。
接著,曖昧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我死死的咬著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鬆開。
第二天起床時,傅硯修和蘇念念都已經不家。
一樓客廳王媽正帶著蘇念念的兒子玩著,突然另一個保姆喊王媽幫忙收拾一下海鮮。
王媽為難的看我一眼,我了然的點了點頭,
我來到小男孩身邊,就見到他拿著一個紅色本子正要往嘴裏塞。
慌忙阻止,就看到了紅本是本結婚證。
正想問王媽我的結婚證怎麼會在這時,就被上麵的照片驚在了原地。
一雙男女,男的英俊又熟悉,女的巧笑嫣然。
隻是這結婚證不是我的,而是傅硯修和蘇念念。
我想到昨晚傅硯修的話,
“我已經讓你成為了傅太太......”
如果她是傅太太,那我是什麼?
我起身速度太快,膝蓋撞到了茶幾也沒覺的疼。
回房翻出我的結婚證急忙打車去了民政局,工作人員的話意料之內地響起。
“不好意思女士,這本結婚證已經失效了。”
“您現在是離婚狀態。”
雖然已經猜到了結果,可心卻還是像破了個洞,呼呼的往裏灌著冷風。
我啞著嗓子開口,
“那他現在的妻子是誰?”
工作人員在電腦上操作了兩秒後開口,
“這位先生的配偶一欄是蘇念念女士。”
果然......
我平靜的拿回結婚證,轉身扔進了垃圾桶。
原以為我會哭,可內心卻異常的平靜。
三年的婚姻,此刻就像個笑話,讓我苦笑不已。
我把媽媽從療養院接回家,準備帶著媽媽一起離開。
回家後,我開始收拾東西。
剛進門,就聽到保姆在打電話,
“太太,她已經看到結婚證了。”
“我剛跟蹤她出門看到她進民政局了,已經知道先生跟她離婚的事了。”
我慌的低頭去看輪椅上的媽媽,就見她氣的滿臉漲紅,
本來不想媽媽跟著擔心,媽媽已經夠苦了。
一年前跟我一起車禍傷了脊椎癱瘓,我昏迷後她又每天為我揪心,不到五十歲的年紀已經頭發花白。
如今剛好點,卻又遭遇婚姻的變故,我蹲下身笑著跟媽媽說,
“媽,我跟傅硯修離婚了,以後我們兩一起好好生活。”
媽媽沒有過多詢問,隻是將我摟進懷裏連聲說著好。
安撫好媽媽後,我轉身進房收拾。
當我聽到吵鬧聲出去時,就看到蘇念念將我媽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眼睜睜的看著我媽從輪椅上跌落,在樓梯上滾了幾圈後摔在地上,滾落的輪椅重重的砸到我媽的頭上。
我朝著媽媽快速衝過去,媽媽滿臉是血已經奄奄一息,
“南南,是媽媽沒用。”
說完,媽媽就暈了過去。
我抱著媽媽崩潰大哭,卻看到樓梯上的蘇念念正一臉冷笑的看著我。
見我看向她,她用無聲的嘴型說了句“手!下!敗!將!”,隨即轉身離開。
醫院裏,媽媽在急診室裏急救,醫生已經拿著病危通知單找我簽了三次。
看著病危通知單,我慌的腿軟的站不住。
接到消息趕來的傅硯修一把扶住我,安慰道,
“媽媽肯定會沒事的,別擔心。”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他撫在後背的手還是那麼的溫暖。
我死死的攥緊拳頭,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醫生再一次打開了急診室的大門,神色落寞的摘下口罩站在我的麵前,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節哀!”
一瞬間我甚至覺得自己失聰了,醫生的嘴一張一合,可我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眼前的畫麵也越來越模糊,到最後一片漆黑。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個夢,夢裏我和媽媽坐在汽車裏,正在討論要不要將懷孕的消息告訴傅硯修,就見一輛大貨車朝我們瘋狂的駛來。
我驚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
想到媽媽,我立馬準備起身,卻聽到了門外傳來了傅硯修和蘇念念的聲音。
“硯修,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她媽為了推我下樓,卻用力過猛讓自己跌了下去,我真的嚇壞了,到現在心臟還嚇的砰砰跳!”
“別擔心,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剩下的交給我。”
“真的可以嗎?她肯定會抓著我不放的。”
“放心,我不會讓你和寶寶受傷害的,交給我!”
蘇念念聲音放軟,盛滿了感動,
“硯修,你對我真好!”
傅硯修輕笑一聲,
“傻子,你是我的老婆,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滴落到枕頭裏瞬間消失。
房門被推開,傅硯修看到我醒來,上前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醒來就好,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好怕你又一睡不醒!”
我訥訥的看著他,淡淡地開口道,
“我媽呢?”
他一愣,似乎是被我的眼神嚇到。
“媽她......已經去了!”
“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身體重要別讓我擔心,好嗎?”
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下來,怎麼擦都擦不幹淨。
一想到媽媽被人害的慘死,我就渾身顫抖。
我一把扯掉手上的針頭,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就要報警。
卻被傅硯修一把搶過手機,緊緊禁錮住。
“別這樣,媽去世我也難過,可不能汙蔑好人,對吧?”
我震驚的望向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汙蔑?”
“我親眼看著她把我媽推下樓,家裏的有攝像頭,警察可以調攝像頭......”
“南南,你記錯了,哪裏有什麼攝像頭。”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臉上的心虛一閃而過。
“真的,家裏的攝像頭早就取消了,真的。”
像是怕我不相信,他又重複了一遍。
我死死盯著這個我愛了多年的男人,心裏卻溢滿了絕望。
就這樣,傅硯修的強製下,媽媽很快被火化,
葬禮上,捧著媽媽的骨灰盒,我已經流不出一滴眼淚。
從事情發生到葬禮,蘇念念一直沒有出現,隻是從傅硯修給她打的電話中得知,他安排了蘇念念帶著孩子去了國外度假。
大概是覺得愧疚,傅硯修在葬禮上一直扮演著好女婿的角色,迎來送往,事事打點的妥帖。
不止一次在現場的人口中聽到,
“傅總真的是個好女婿啊,對嶽母真好,生病照顧死了也安排的如此妥帖。”
“是啊,愛屋及烏嘛,是傅太太命好。”
我聽著這些話,內心隻剩下一攤死水。
電話響起,看到屏幕上的號碼,我不再拒接,
“考慮好了要和我聯手嗎?”
“今天就可以走嗎?”
對方大概沒想到我會答應的這麼爽快,沉默的幾秒回到,
“晚上7點,我安排人去接你。”
電話掛斷的同時,傅硯修剛好進門,
“今天要去哪?”
他皺眉詢問,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聽錯了。”
傅硯修還想追問卻被助理喊走了。
葬禮結束後,傅硯修迫不急的的趕去國外找蘇念念母子,
剛好,今晚我也要走了。
看著他著急離開的背影,我緩緩的開口出聲,
再見了,傅硯修!
回去將我的私人物品收拾好出門的時候,門口一輛黑色的幻影早就停在了那裏。
開門上車,一氣嗬成。
帶著媽媽的骨灰,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這個我生活三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