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狗......？

我渾身的血液，在這一瞬間，徹底凝固了。

整個客廳死一般的寂靜。

我緩緩一寸寸地轉過頭，看向那個天真無邪地說出最殘忍話語的孩子。

何越和鐘瑤的臉，瞬間慘白如紙！

“童童別亂說！”鐘瑤驚慌失措地衝過去，一把捂住了她兒子的嘴。

可是，已經晚了。

我猛地推開擋在我麵前的何越，用盡全身的力氣發瘋般衝向後院。

“方晴！你冷靜點！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他們的叫喊被我甩在身後，我一腳踹開通往後院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

院子雜草叢生，一片狼藉。

在院子的角落裏，那個破敗的狗窩，赫然映入我的眼簾。

那是我曾經為了收養一隻流浪狗，親手搭建的。

後來狗被好心人領走了狗窩就一直空在那裏。

而現在，狗窩前放著一個豁了口的舊碗。

碗裏，是混雜著菜葉和肉湯的剩飯剩菜，已經餿了，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酸臭味。

幾隻蒼蠅在上麵嗡嗡盤旋。

我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個狗窩的入口。

透過昏暗的光線，我看到了一個瘦小蜷縮的身影。

她身上穿著破爛的、看不出顏色的衣服。

渾身布滿了青紫的傷痕和汙垢，頭發像枯草一樣打著結，上麵甚至還沾著菜葉。

她抱著膝蓋，將自己縮在最陰暗的角落裏，小小的身體，因為我的到來，正瑟瑟發抖。

她緩緩地抬起頭，露出一張布滿汙垢的小臉。

那張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有一道尚未愈合的傷口，像是被扇了耳光。

可那雙眼睛，那雙像極了我的杏眼，即使充滿了恐懼和麻木，我依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是我的念念，我日思夜想的女兒！

她看到我，空洞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迷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一滴渾濁的眼淚從她幹裂的眼角緩緩滑落。

“媽......媽......？”

她發出小貓一樣微弱的呼喚，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你......你是回來......帶念念走的嗎？”

轟——！

我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