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天,喬越一直在收拾行李。
曾經那個一天不見他就坐立不安的謝瓷,已經整整一周沒出現了。
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在醫院陪著穀禾。
直到一周後,謝瓷才出現在他家門口。
“阿越,”她站在門外,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穀禾看我們最近關係僵硬,很過意不去。他想請我們吃頓飯緩和一下。”
他頭也不抬地繼續疊衣服:“不去。”
“明明做錯的是你,”她歎了口氣,“怎麼反倒要我來哄你?”
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她:“我做錯什麼了?”
謝瓷噎了一下,隨即放軟聲音:“好了,我道歉行不行?別鬧脾氣了。這幾天穀禾一直很自責……”
最終,喬越還是被她拉去了餐廳。
穀禾早就等在那裏,沉默地遞過菜單。
謝瓷接過來,水蔥樣的手指在菜單上輕點,熟練地點了一桌菜。
辣子雞、水煮魚、麻婆豆腐……全是穀禾愛吃的。
喬越靜靜地看著她點菜的樣子,突然想起以前。
以前她點菜時總是先問他的口味,記得他所有忌口。現在卻連他胃不好不能吃辣都忘了。
菜上來後,他一筷子都沒動。
“喬越……”穀禾緊盯著喬越,“你不吃,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謝瓷皺眉:“阿越,不是說好不生氣了嗎?”
“我沒生氣,”他放下筷子,“但我胃不好,這一桌辣菜你讓我怎麼吃?”
謝瓷愣住了。
她看了看滿桌的紅油,又看了看他,表情突然變得複雜:“對不起,我忘了……”
她剛要叫服務員加菜,天花板的吊燈突然砸了下來。
“砰!”
喬越和穀禾同時被砸中!
“阿越!”
謝瓷第一時間衝向喬越,可穀禾的哭聲傳來:“謝瓷……我好痛……”
她猶豫了一秒。
就這一秒,他看著她轉身扶起穀禾。
“店員!”她頭也不回地喊,“幫忙送他去醫院!”
喬越被玻璃碎片劃得滿身是傷,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抱著穀禾離開。
劇痛中,他突然想起十二歲那年。
他和謝瓷去爬山,他不小心摔下山坡,她瘋了一樣衝下來,在山裏找了三個小時才找到他。
找到他時他發起了燒,意識模糊,她就一直哄他:“阿越別怕,我在這。”
現在同樣的場景,她卻選擇了別人。
他眼前一陣陣發黑,最後的意識裏,是謝瓷決絕離去的背影。
醫院裏,喬越迷迷糊糊聽到護士的聲音。
“喬先生?喬先生?您能聽到嗎?”
他吃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還躺在移動床上,沒有任何醫生來處理他的傷口。
護士為難地說:“實在不好意思,謝小姐突然把所有醫生都叫去給穀先生看傷了,要麼您打電話讓她分幾個醫生過來,要麼……隻能轉院。”
他心臟驟然刺痛,苦笑了一下。
這家醫院是謝家的產業。
從前他哪怕隻是感冒發燒,謝瓷都會緊張兮兮地叫來全院最好的醫生,現在,她的重視全都給了另一個人。
喬越知道自己現在的傷勢不能轉院,艱難地撐起身子,用帶血的手給謝瓷打電話。
一遍,兩遍,三遍……
始終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