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第二章

沈念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她打開門，站在玄關處望著這個她精心布置的家。

客廳牆上他們的婚紗照，茶幾上顧景琛愛喝的茶葉，臥室裏並排擺放的拖鞋，一切都成了笑話。

她滑坐在地，抱緊雙膝。

三年來，顧景琛每個月總有幾天加班到淩晨，每次出差都“太忙沒法接電話”，原來都是在經營另一個家庭。

手機突然震動，是顧景琛發來的消息：“念薇，臨時有事，晚飯不回來吃了，別等我。”

沈念薇盯著那條消息，眼淚終於決堤。

她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時，她清了清有些發緊的嗓子：“林園長，我想報名參加芬蘭那個幼兒心理培訓項目。”

“真的？太好了！”聽筒裏傳來園長驚喜的聲音，“不過，這個封閉培訓要三個月，你先生那邊......”

“他會同意的。”她快速打斷，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手機殼邊緣，在心裏補了句：他大概正求之不得。

園長似乎鬆了口氣：“那行，項目兩周後出發。簽證和機票我來安排，你這兩天把材料準備下。”

“嗯，麻煩您了。”

————

顧景琛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沈念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電視開著，但她的視線卻落在窗外。

鑰匙轉動的聲音傳來，她微微側頭，看見顧景琛推門而入，手裏還拎著東街那家甜品店的紙袋，他答應給她帶的提拉米蘇。

“怎麼還沒睡？”他走近，語氣溫柔，甚至帶著一絲寵溺。

沈念薇看著他。

如果不是今天親眼所見，她大概會像以前一樣，被他這樣的溫柔騙得團團轉。

“不困。”她輕聲回答，目光落在他手裏的甜品上。

顧景琛將紙袋放在茶幾上，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嘗嘗？你上次說想吃。”

沈念薇沒有躲，但她的手指卻悄悄攥緊了沙發邊緣。

她甚至能想象，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現在一定會因為他的體貼而感動，會因為他的晚歸而心疼他工作辛苦。

可現在，她隻覺得心痛。

“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她站起身，避開他的觸碰，徑直往臥室走去。

顧景琛似乎沒察覺到她的異常，隻是點點頭，“好，你先睡，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

沈念薇關上臥室門，靠在門板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陳律師。”她的聲音很輕，“我想谘詢一下離婚的事。”

這段婚姻，她一刻都不想再維持。

掛斷電話後，沈念薇準備躺下時，客廳裏傳來顧景琛的手機鈴聲。

“嗯，我在家。”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沈念薇還是聽見了。

短暫的沉默後，他的語氣變得柔和，“好，我馬上過去。”

他又走了。

沈念薇站在窗前，看著他的車駛出小區，尾燈在夜色裏劃出一道刺眼的紅光。

她忽然覺得胃裏一陣翻湧，一股酸澀感直衝喉嚨。

她捂住嘴，衝進浴室，對著洗手池幹嘔了幾聲，卻什麼都沒吐出來。

她的生理期一向很準，但這次已經推遲了兩周。

她緩緩抬起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眼底布滿血絲。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出現，她該不會是懷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