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腿已經僵硬了,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眼前一片眩暈,站著的身子都晃了晃。
顧硯修像是看不到,笑著誇她,“你那麼厲害,當然就該是冠軍。”
我諷刺地笑了。
她夏夢舒拿了冠軍,而我因為缺賽連下一次的報名資格都沒有。
我滿眼猩紅地看著他們,嗓音沙啞:
“顧硯修你就不怕我去舉報你們嗎?”
“為了不讓我上場,把我關在這裏。要是這臟事兒敗露出去,你猜你這個冠軍會怎麼樣?”
顧硯修盯著我眸子一寸寸冷了下來。
而夏夢舒紅著眼眶看向顧硯修,咬著唇將手裏的獎杯塞到我懷裏。
倔強又哽咽地說:
“對不起宋寧姐,我不該搶你的冠軍。”
顧硯修冷著臉從我手上把獎杯搶了回去,重新放回夏夢舒手裏,低聲安慰她:
“這是你自己比賽得來的榮耀,誰也搶不走。”
“宋寧,道歉。”
我怔怔地看著顧硯修。
因為關太久,臉色止不住的發白。
顧硯修看我的眼神透露著冰渣,像是要為夏夢舒討一個公道。
嗓子堵得厲害,視線落在夏夢舒得意的臉上。
我嘲諷地笑了笑:
“道歉?”
“我為什麼要道歉?”
隻要和夏夢舒扯上一丁點關係,無論是誰的錯,顧硯修總會讓我道歉。
夏夢舒和我爭論,我道歉。
和我起了爭執,劃傷我的手臂,也是我道歉。
就連上次我過生日,因為沒有接夏夢舒的禮物,我被逼著當著所有人的麵跪下和她道歉。
現在,也是一樣。
眼淚控製不住的落下,我平靜的看向顧硯修。
對方像是被我的眼淚燙到,喉結滾了滾,別開眼:
“裝可憐也沒用,道歉。”
我咬著牙,“不可能。”
話音落下,我的身子晃了晃下意識往後倒去。
夏夢舒扶住我,用得隻有我們兩個人的聲音說:
“宋寧,你是想拿冠軍給你那個快死的媽看嗎?做夢。”
“現在你連上台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媽到死都看不到了。”
憤怒湧上,我猛地推開夏夢舒,抬手狠狠打在她那得意的臉上。
“我要舉報你。”
“讓你永遠沒辦法站在舞台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背後的小動作,我要讓你被所有人都唾棄!”
說到最後,我幾乎吼出聲。
啪——
顧硯修一巴掌打在我臉上。
臉頰很快高高腫起。
耳邊嗡鳴。
顧硯修扶著夏夢舒,看著我眼神止不住地憤怒。
“宋寧,要是夢舒的冠軍資格被取消,這輩子你都別想站在舞台上。”
我閉了閉眼,喉頭發哽。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硯修冷聲警告,“別讓我再說第二遍,滾過來道歉。”
臉上的疼也比不過心裏的萬千刀割,疼得讓我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我攥緊拳頭,咽下血沫。
筆直地站著。
而夏夢舒哭得梨花帶淚,低聲說:
“算了硯修,寧寧姐心裏有氣,打我是應該的。”
“沒關係的。”
顧硯修心疼的摟著她,“哭什麼,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說完,顧硯修對門外的人招手讓他們過來。
“按著她,給夢舒道歉。”
很快,我被按著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顧硯修的嗓音從頭頂砸下,“宋寧,道歉。”
我用力掙紮卻紋絲不動,顧硯修淡漠地看著我,“嶽母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她應該也很想再見到你吧?”
我不動了。
怔怔地看著顧硯修,從他眼底看到了威脅。
為了夏夢舒,他用我媽媽來威脅我。
顧硯修的語氣變得淩厲,“如果你再不道歉,我不介意去拜訪一下嶽母。”
我靜靜地看著顧硯修,確認從對方眼底看不到一絲愛意。
點了點頭,妥協了。
“......我道歉。”
顧硯修頓了一下,“磕頭道歉。”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砰砰砰在地上磕頭,邊磕頭邊說對不起。
額頭很疼,一股熱流從額頭流下來。
我抬起頭,平靜的問:
“可以了嗎?”
顧硯修皺著眉,“宋寧,你打了人總歸要道歉的。”
我諷刺地笑了。
被打的那邊臉已經疼得麻木。
我踉蹌地站起身,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