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麼對著鏡子練了一整夜。
結果第二天,臉上又僵又麻。
陸沉淵好像壓根沒想起這回事,早飯一吃完就去了公司。
這棟別墅裏,又剩我一個。
王媽遞來個平板,點開,裏麵全是蘇晴。
采訪、生活片段、還有她跟陸沉淵的合影......
視頻裏,她的一舉一動,永遠是那麼得體,那麼完美。
我盯著屏幕裏的她,又轉頭去看鏡子裏的自己。
一個在天上,一個在泥裏。
我把平板關了,出去走到花園。
滿園的白玫瑰,王媽提過,是蘇晴最喜歡的花。
我蹲下身,花瓣上還掛著水珠。
就是這個時候,腦海裏又閃過一個畫麵。
還是車禍前。
蘇晴在副駕上,遞給我一杯咖啡:“嘗嘗,我親手煮的。”
我接過來喝了一口。
之後,意識就開始模糊了,手腳也不聽使喚,車就那麼對著護欄就撞了過去。
我“噌”地站起來,頭疼得厲害。
這不是我在示威,是身體的本能。
它記得自己碰不了海鮮,也記得那杯咖啡不對勁。
那我到底是誰?
為了弄明白,我開始假裝順從。
學著蘇晴的樣子,穿白裙子,學她說話走路。
不鬧了,也不把什麼都寫在臉上。
陸沉淵好像就吃這套,他滿意了。
他倒是不再動手了,但看我的眼神還是那樣,沒什麼溫度。
他開始帶我參加一些酒會。
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我,我能聽見那些竊竊私語。
“那不是林家那個瘋子嗎?怎麼跟陸總在一起了?”
“蘇晴就是她撞死的吧?”
“臉都那樣了,還敢出來......”
陸沉淵摟著我的腰,對那些聲音充耳不聞。
他把我介紹給他的生意夥伴。
“我的未婚妻,蘇晴。”
沒有人敢反駁。
他們舉起酒杯,臉上是虛偽的笑。
“陸總,蘇小姐,真是般配。”
我配合地微笑,嘴角是練習了無數遍的弧度。
一個男人走過來。
他看起來有些醉了。
“這不是林晚嗎?”他指著我:“當年追著陸總跑,鬧出多少笑話?現在蘇晴死了,你終於得償所願了?”
陸沉淵的臉色沉了下來。
“張總,你喝多了。”
“我沒喝多!”那個男人大喊:“陸沉淵,你是不是瘋了?你忘了蘇晴是怎麼死的?你居然把這個凶手帶在身邊!”
陸沉淵把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盤上。
他拉住我,轉身就走。
“陸總!”張總的聲音從後麵跟過來,“你會後悔的!這女人就是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