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黑暗將我徹底吞噬。
我的喉嚨裏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野獸般的哀嚎。
就在這時,會場大門被砰地一聲推開。
一位身穿高定西裝,氣宇軒昂的男子,在黑衣保鏢的簇擁下大步走來。
正是陸振華。
何柔柔眼睛一亮,立刻換上一副受盡委屈的哭腔,撲了過去:“老公,你可算來了!這個瘋女人闖進課堂就打人,還想傷害小傑,你看她把我們的客人都嚇成什麼樣了!”
陸振華一眼都未曾掃向我和血泊中的小星,直接將何柔柔護在懷裏。
然後對身後的保鏢揮了揮手:“把這兩個鬧事的,給我扔出去。”
“爸......爸......”
血泊中,小星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發出了虛弱至極的呼喚。
陸振華的腳步猛地一頓,眉頭緊緊鎖住:“你怎麼會在這裏?”
在看清我滿身狼狽的臉後,他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語無倫次:“清......清漪?你、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我冷聲道:“我再不回來,我兒子連魂都要沒了!”
陸振華眼中閃過一絲劇烈的掙紮,隨即,他做出了選擇。
他斬釘截鐵地對何柔柔和所有人表忠心:“柔柔,這個女人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前妻,她因為得不到我的愛,已經開始瘋了!”
話落,小星如遭雷擊,單薄的身姿劇烈地晃了晃,眼中的光徹底熄滅。
而陸振華,卻裝模做樣地低聲勸我:“清漪,你鬥不過我的。認輸吧,不要和柔柔為難,我也不會太過懲治你。”
他施舍一般:“柔柔心地善良,必不會讓你和小星死了。我每個月會給你三千塊錢,足夠你和小星衣食無憂。”
我都聽樂了,偷走我的公司和股份捧著小三和私生子,還想高高在上地拿著三千塊錢打發我?
我冷著臉,唾了他一口:“滾遠點!”
陸振華不怒反笑,直起身子。
用最痛心疾首的表情,對所有人和一直開著的直朗聲播道:“各位,讓大家見笑了。”
“我這位......前妻,精神狀態一直不太穩定,大家也看到了,她有暴力傾向,根本不適合照顧一個特殊的孩子。”
他打了個響指,門外立刻走進來一隊穿著白大褂。
他們手裏提著一個醫療箱,為首的人甚至從裏麵拿出了一支裝滿鎮定劑的注射器。
我臉色驟變,“陸振華,你想幹什麼!”
陸振華的笑容充滿了掌控一切的優越感,“在幹什麼?當然是在為孩子好!”
“小星的情況這麼嚴重,必須立刻接受專業的治療。既然你不懂怎麼當母親,我就替你管教。”
他轉向那隊偽裝成醫護的打手,下了命令:“把小少爺保護起來,給他注射鎮定劑,然後直接送到城郊的陽光精神療養院去。他需要好好冷靜冷靜。”
那個所謂的陽光療養院,我有所耳聞。
是京市專門用來處理一些麻煩人物的私立黑牢!
“你敢!”我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保鏢粗暴地將我死死鉗製住,另外幾個人則獰笑著走向血泊中的小星。
看到那閃著寒光的針尖,他仿佛預感到了巨大的危險,開始劇烈地掙紮,發出細弱而絕望的嗚咽。
我目眥欲裂,拚命反抗,卻被兩個壯漢死死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陸振華!你今天敢動他一根汗毛,我發誓,江家會讓你和你全家,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放開他!放開我的孩子!”
我的威脅,在陸振華聽來卻像個笑話。
他悠閑地整理著袖口,對何柔柔安撫地笑道:“柔柔你看,瘋子就是這樣,總說胡話。江家?早就成曆史了。”
何柔柔幸災樂禍地看著我,對鏡頭補充道:“小禾苗們看到了嗎?一個失控的母親對孩子的傷害有多大!”
“現在陸總親自出麵,把孩子送到專業機構,這才是真正負責任的父親!”
那針尖,離小星脆弱的手臂越來越近。
小星的瞳孔縮成了兩個小點,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無聲地張著嘴,對著我的方向,口型是兩個字:媽媽。
我的心,在那一刻徹底碎了。
就在那針頭即將刺入皮膚的瞬間——
轟!
一聲巨響,不是槍聲,而是更沉悶、更具破壞力的聲音!
整個藝術館側麵的巨大落地玻璃牆,被人從外麵用蠻力直接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