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秦婉如不怕演戲，尤其是這種台詞全由她寫，結局早就安排好的戲。

自從那天晚餐，她答應自由婚姻之後，賀景川就像中了麻藥的老虎，既滿足又麻痹。

他以為自己徹底掌控了局麵，卻沒意識到，真正的獵人從不急於收網。

“婉如，我今晚帶曼妮回來吃個飯，你也在就剛好一起。”

電話那頭賀景川的語氣溫和，甚至帶著興奮。

“好啊，”她微笑著回答，“我剛好也想嘗試她說的那款低脂雞胸做法。”

晚上七點半，蘇曼妮踩著十厘米高跟鞋走進別墅，拎著一袋她精心挑選的有機蔬菜。

“婉如姐，這次我特地去東岸市場買的純天然萵筍，聽說你最近注重養生。”

她聲音甜得發膩，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笑意，仿佛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秦婉如穿著灰色針織裙，從廚房緩步走出：“真有心，謝謝。”

她沒有任何多餘表情，甚至幫忙將蔬菜洗淨放入料理機，還順便誇了一句：“你刀工不錯。”

賀景川一邊攪拌紅酒一邊看著她們，仿佛這就是他理想中的婚姻，包容、自由、和諧，隻是他從未發現，餐廳牆角多了一隻不太起眼的攝影頭。

飯後，三人坐在客廳喝茶。

蘇曼妮隨意地脫了鞋窩進沙發，“景川，你說下周那場品牌酒會，我能不能一起去？之前的客戶還記得我。”

賀景川隨口應下：“當然，反正婉如最近不愛應酬。”

他說這話時眼都沒看秦婉如一眼，仿佛她隻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秦婉如看著茶杯，唇角輕揚：“你們要去的話，我會把集團那邊的資料提早整理好，避免臨場出錯。”

“你真體貼。”蘇曼妮接口補刀，聲音幾不可聞地帶了點輕佻。

賀景川沒注意，笑著湊過去親了親蘇曼妮的額頭：“有你們兩個女人這麼懂事，我真幸福。”

秦婉如起身，收拾茶杯時手指輕輕敲了敲隱藏式錄音器的邊緣，確認仍在工作。

那天晚上，她躺在書房的沙發上沒睡，調出錄像資料，反複觀看沙發上那兩人親昵的姿態。她不怨，也不怒。

她隻是心裏清楚，這一切必須被記錄得足夠完整、足夠紮實，才足以摧毀他們。

她對著屏幕自言自語，“別怪我心狠。”

兩周後，海川市年中行業酒會。

盛天傳媒作為主力支持方，秦婉如本應是自然代表出席，但當天，她卻臨時宣布出差，改由賀景川帶隊。

而站在賀景川身側的，正是穿著一襲紅裙的蘇曼妮。

他們一同步入酒會現場，麵對記者的鏡頭毫不避諱，賀景川甚至在采訪中輕描淡寫地提了句：“我們的團隊越來越像一個家。”

鏡頭下，蘇曼妮仿佛才是他的妻子。

第二天，財經八卦版塊便登出新聞報道他和蘇曼妮，新聞下方評論分化嚴重，有人質疑他背叛婚姻，有人則讚許自由婚姻思維。

可沒人真正關心秦婉如怎麼想。

但她不是沒動靜。

三天後，一份合夥人權益清算的律師函悄然遞到盛天法務部。

律師函副本同時被送往一家獨立調查公司，並附帶一串編號清晰的USB和光盤文件。

同一時間，她也安排了一位審計顧問進入公司，暗中清查與蘇曼妮有關的項目報賬流程。

“她私下跟創意團隊對接未經批準的廣告合作，我需要完整流程和每筆收支。”她冷靜地吩咐。

而家裏依舊是三人和諧共處的局麵。

每次飯桌上，蘇曼妮都會笑著說起同居關係管理經驗，賀景川樂嗬嗬地回應：“多虧婉如大度。”

她每次都隻是笑，不爭不鬧。

可誰也不知道，臥室裏那本藏在衣櫃夾層裏的日記，記錄著每一次侮辱、每一句譏諷和每一個觸犯她底線的時刻。

她不寫感受，隻記事實。

有天深夜，賀景川喝多了，醉醺醺走進臥室，壓著她的肩膀迷迷糊糊地問：

“婉如，我這麼做，你不會真的傷心吧？”

她看著他：“你覺得我在意過這種事？”

賀景川愣了幾秒，然後笑了，翻身睡去。

秦婉如望著天花板，眼神一片冷漠。

“我當然不會傷心，”她在心裏說，“因為我早就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