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楚浩海皺著眉,終於舍得將視線從葉莉莉身上移開。
“你直播不是掙挺多錢嗎?”
他的聲音已經帶上一種天生的傲慢。
“就不能買身像樣的衣服?故意來丟我臉?”
我迎著他的目光,慢慢站了起來。
“那都是給你治癱瘓的錢,怎麼能亂用呢?”
楚浩海的臉瞬間僵住。
葉莉莉立刻踩著高跟鞋走過來,親密地挽住他的胳膊,替他解圍。
她對著周圍的賓客,笑得花枝亂顫。
“大家別誤會,浩海這不是為了考驗我閨蜜嘛。”
“浩海這樣的身份,不多試試,怎麼知道對方愛的是他的人,還是他的錢呢?”
“他裝了五年癱瘓也不容易。”
賓客們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紛紛點頭附和。
“原來是這樣!楚總用心良苦啊!”
“就是,要是我有楚總這身家,我也得試試!現在的女人,哪個不圖錢?”
我無視了那些議論,目光始終鎖定在楚浩海臉上。
“我可不敢介意。”
“楚總不是怕我圖你的錢嗎?”
“不如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我們把婚離了。”
楚浩海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你胡說什麼!”
葉莉莉也假惺惺地驚呼起來。
“曉然你瘋了?”
“好不容易堅持了五年,眼看就要當上楚太太了,你這時候要放棄?”
楚浩海像是被她點醒了,臉上的怒氣瞬間轉為輕蔑的冷笑。
“對啊,馬上就是豪門闊太了,怎麼可能放棄。”
他篤定地看著我,眼神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欲擒故縱的老把戲,有意思嗎?”
他拍了拍手,很快,一個侍應生端著一個蓋著銀色餐蓋的托盤走了上來。
他猛地揭開蓋子,一隻黏滑的,還在蠕動的活章魚赫然出現在盤子裏。
“你不是什麼都敢吃嗎?”
楚浩海指著那隻章魚。
“隻要你當著所有人的麵把它吃了,我們就離婚,我另外再給你一千萬。”
周圍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我看著那隻張牙舞爪的章魚,又看了看楚浩海那張寫滿你不敢的臉。
“好,我吃。”
我直接伸手抓向那隻滑膩的章魚。
我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將它整個塞進了嘴裏。
它在我嘴裏瘋狂地掙紮,觸手上的吸盤死死地吸住我的舌頭和口腔內壁。
我甚至能感覺到它在試圖爬進我的喉嚨。
一陣惡心湧上來,我強忍著,用力地咀嚼。
黑色的墨汁從我嘴角噴湧而出,濺了我一臉,狼狽不堪。
終於,我把它咽了下去。
我抹了把臉上的墨汁,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楚浩海的臉已經鐵青一片,他大概沒想到我真的敢。
葉莉莉最先反應過來,她捂著嘴,眼裏的鄙夷滿得快要溢出來。
“我就說吧,為了錢,她什麼都肯幹!也真是惡心!”
楚浩海眼中的震驚也迅速被更深的厭惡取代。
“現在知道我看清楚你的真麵目了?”
“為了在最後撈一筆,臉都不要了。”
他像是甩掉什麼臟東西一樣,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看在小可的份上,這一千萬,給你!”
我搖了搖頭,沒有去看他遞過來的支票。
我捂著還在翻江倒海的肚子,一步一步,走向被葉莉莉護在懷裏的小可。
“小可,跟媽媽走,好嗎?”
我的聲音很輕,帶著連我自己都未察覺的乞求。
小可看著我滿是墨漬的臉,驚恐地尖叫起來。
“妖怪!你這個吃章魚的妖怪!”
她抓起桌上能摸到的東西,用盡全身力氣朝我砸了過來。
“我不要你!你滾開!”
一個酒杯正中我的額頭。
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額角流下來,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分不清那是紅酒,還是我的血。
得到答案了。
我失魂落魄地轉過身,在一片或同情或嘲諷的目光中,狼狽地離開了宴會廳。
門外,玲姐的車早就靜靜地等候在路邊。
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拿出手機,在直播賬號上發了最後一條動態。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從今天起,無限期停播,對不起,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