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竹要離開侯府時,沈璟安提了個條件。
隻要她全程陪著林妃兒操辦婚禮,親眼見證大婚,事後就給她想要的攝政王情報。
慕雪竹滿心不解,這擺明了是故意讓她難堪。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當年她和沈璟安成親時一切從簡,如今沈璟安就是要讓她看著。
自己憧憬過的盛大婚禮,拱手送給了別人。
試穿婚服那天,慕雪竹突然暈倒。
醒來後,她隻覺得渾身沒力氣,像是有什麼在慢慢把她的生命力抽走,她強撐著去了最近的醫館。
老大夫搭完脈,臉色很難看:“姑娘,你這是累垮了身子,怕是藥石難醫。要是好好調養,還能撐半年。”
慕雪竹腦袋嗡嗡響,隻聽清了“半年”兩個字。
想到明天就是沈璟安和林妃兒大婚,她心裏又酸又苦,連死都不讓人安生。
老大夫把藥塞給她,說不收錢。
她想拒絕,藥已經在手裏,隻好道謝離開。
背後傳來老大夫的歎息。
“我斷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將你從前與我心,付與他人可!”
剛回侯府,沈璟安就冷著臉質問:“去哪了?為什麼不說?妃兒等你好久了!”慕雪竹看著他,心裏一陣抽痛。明明已經不愛了,怎麼還會疼?她悄悄把袖子裏的藥藏好,隻說:“我這就去找林妃兒。”擦身而過時,沈璟安突然心裏空落落的,好像放走她,就再也見不到了。
大婚前夜,慕雪竹忙完回到房間,拿出那塊紫藍色的玉佩。
手一鬆,玉佩“啪”地摔在桌上,裂成兩半。
她盯著碎片,突然覺得累極了,不想再摻和和沈璟安有關的任何事。
她摸出枕頭下的匕首,寫了封信交給信任的人,反鎖房門,換上幹淨的白裙子,躺在床上。
然後拿起匕首,朝著手腕狠狠劃去。
鮮血慢慢滲出來,她閉上眼,心裏想著。
沈璟安,下輩子,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大婚當天,沈璟安穿好婚服,卻沒看到慕雪竹。
丫鬟匆匆遞來一封信。
他拆開一看,信上隻寫著:【沈璟安,原來心死是這般滋味。我不恨你,隻恨自己錯付半生。】
沈璟安心裏“咯噔”一下,想起昨天慕雪竹的樣子,信紙末尾的字跡力透紙背,像一把利刃剜著他的心。
轉身就往她院子跑,當他踹開那扇緊閉的房門,血腥味混著素淡的蘭花香撲麵而來。
暖陽透過窗欞灑在床榻上,慕雪竹安靜地沉睡在血泊中,素白襦裙上的紅梅開得絢爛,比任何嫁衣都要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