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殯儀館取回爸爸的骨灰盒後,我回家收拾離開的行李。
可本該空無一人的房子,卻燈火通明。
剛一進門,顧澤宇便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回來了正好,溫晴說什麼都想讓你試下她的廚藝,你收拾好了就過來吃飯。”
話落,一個係著圍裙的女人便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
“嫂子,我看你狀態不好,所以給你熬了點湯補補身體!”
溫晴拿著瓷碗走到我的跟前,圍裙裏穿著我的睡衣。
我的父親才死一天,顧澤宇就帶著凶手進了我們的房子。
心裏一陣反胃,我抱緊了懷中父親的骨灰盒。
“不用了。”
可溫晴卻不依不饒,非把那碗湯塞進了我的懷裏。
“咦?嫂子你拿的什麼東西呀?”
下一秒,滾燙的湯汁直接澆在了我的身上,濺得我皮膚發紅。
溫晴趁機搶走了我手上的骨灰盒。
我料到她想做什麼,撲上去搶,可還是晚了一步。
啪地一聲,爸爸的骨灰盒便從溫晴的手中滑落。
粉末和湯汁揉在了一起,變得黏膩。
溫晴卻當即倒在了我的麵前,滿聲委屈道。
“嫂子,我隻是想給你喝碗湯,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沒等我反應,顧澤宇就大步走到麵前推開了我,
“你擺架子給誰看?!溫晴好心給你熬湯!你就這樣對她?!”
我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地上的瓷碗碎片深深紮進了我的手掌心。
顧澤宇低頭一撇,滿臉嫌棄到。
“你帶這種晦氣的東西進家裏幹什麼?!還浪費了這麼一大碗湯!”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顧澤宇!他是我爸!!”
“你還有沒有良心?!”
顧澤宇滿不在意道。
“宋昭君,良心能當飯吃嗎?”
我看著他,當場愣在原地。
手上的刺痛還沒反應過來,顧澤宇就拽起我硬拖進了廚房,對著一爐還在沸騰的砂鍋。
“溫晴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給你熬得湯!你已經浪費一碗了!剩下的這些你全都給我喝進去!”
緊接著,他舀起湯匙,掐開我的嘴,一勺又一勺地灌進我的口腔。
滾燙的湯汁衝過我的食道,從鼻腔裏湧了出來。
直到我滿臉都被灌得通紅了,顧澤宇才甩開了我。
手心上的血濺得滿地都是,我的胸口劇烈欺負著,全身發紅。
“行了!你裝那副可憐樣給誰看呢?!”
“馬上就是溫晴的回國晚宴,今晚有大人物要來參加,趕快把你爸這晦氣的東西拿走!”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那個看向我時滿眼愛意的丈夫。
那個在所有神明麵前發毒誓會愛我,保護我一輩子的顧澤宇,變成了眼前這幅模樣?
隻見顧澤宇摟緊了身旁的溫晴,一臉輕蔑地看著我。
此刻,我的心中有了答案。
我低頭不語,顫抖地把爸爸的骨灰收攏進罐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爸爸總擔心他的存在會拖累我和顧澤宇的婚姻。
盡管我告訴他,這些年裏我成了國內首屈一指的外科醫生,早已把欠顧澤宇的還給了他。
可他還是執著地住在老宅,日夜顛倒地在工地和水泥。
現如今,爸爸因為搬水泥而佝僂的身軀,裝進了小小的盒子裏。
我將骨灰盒擦得鋥亮,放在了老宅。
爸爸,再等等。
很快,我就能給您複仇了。
直到這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聽到電話的瞬間,我癱軟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