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身體死死護住她,後背瞬間多了數道血痕,鹹腥的血珠混著冰水,順著褲腿滴落在結冰的坑底。
果果突然睜開眼睛,烏紫的嘴唇翕動著,聲音輕得像遊絲:
“爸爸......果果是不是要死了......”
她的眼淚滾落臉頰,瞬間凝成冰晶,小手卻固執地想要替我擦拭臉上的血跡。
我喉嚨發緊,強行咽下湧上喉頭的腥甜,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不會的,爸爸在呢,果果一定會沒事的。”
薑屹川突然舉起滑雪杖,狠狠砸向冰坑邊緣。
碎石嘩啦啦墜落,一塊尖銳的冰棱擦過果果耳際,在果果細嫩的皮膚上劃出深長的傷口。
鮮血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流下,在雪地上綻開刺眼的紅梅。
“現在,立刻去滑雪道。”
薑屹川居高臨下地俯視我們,眼中滿是惡意:
“不然,我就讓你們嘗嘗被活埋的滋味。”
他揮了揮手,幾個跟班抬來兩袋粗鹽,獰笑著撒向冰坑。
粗鹽混著冰水滲進傷口,鑽心的疼痛讓我幾乎昏厥。
懷中的果果卻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微微顫抖著,像暴風雨中即將凋零的小花。
看著果果十分虛弱的癱倒在我懷裏,朝著冰坑上方大聲吼道:
“蘇曼瑤,你快救救果果!她真的撐不住了!”
蘇曼瑤突然撲到薑屹川腳邊,聲音帶著哭腔:
“薑先生,果果她好像發燒了,她不能再被......”
話沒說完,薑屹川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中帶著輕蔑:
“蘇小姐這是幹什麼,我就是嚇唬嚇唬他們。”
蘇曼瑤的手指死死摳進雪地,指甲縫裏滲進冰晶與血沫:
“可是果果才五歲,她......”
“五歲就知道裝病博同情?”薑屹川冷笑,他故意拖長尾音.
看著蘇曼瑤瞬間慘白的臉色,慢條斯理地轉頭看向不遠處拿著醫藥箱的人:
“隨行醫生在那,蘇小姐要是不放心就帶醫生下去看看吧。”
“不過......”他俯身揪住蘇曼瑤的頭發,將她的臉按向冰麵:
“要是查出半點裝病的跡象,你知道後果的。”
冰坑底部,果果的睫毛上結滿冰霜,原本泛紅的臉頰此刻白得近乎透明。
當蘇曼瑤帶著白大褂男子滑下來時,我幾乎是嘶吼著將女兒推過去:“快救她!她心臟......”
“讓開。”醫生粗暴地推開我,隨意摸了摸果果的額頭,突然嗤笑出聲:
“不過是普通發燒罷了,還真是個嬌氣包。”
蘇曼瑤突然撲過來按住我的肩膀,指甲深深掐進我的肉裏:
“顧淮州!你又騙我!”
我被蘇曼瑤按在冰壁上,傷口處傳來的劇痛讓眼前陣陣發黑。
那醫生背對著我,從醫藥箱裏掏出一支注射器,金屬針頭折射著冷光。
果果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她的聲音像被風雪撕碎的殘葉:
“爸爸......不疼......”
我掙紮著去夠醫生的手腕,卻被蘇曼瑤死死壓製,她尖銳的指甲幾乎要戳進我的肩胛骨:
“醫生說了隻是發燒!你別再用這些謊話害果果!”
醫生嗤笑著彈了彈注射器,他粗暴地扯開果果的衣袖,針尖刺入皮膚的刹那,我聽見女兒發出小貓般的嗚咽。
她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嘴裏湧出白沫,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
“你在幹什麼!”
我發瘋似的想要撞開蘇曼瑤,受傷嚴重的身體卻被她死死壓在冰壁上。
那醫生慢悠悠收回注射器,在白大褂上擦了擦:
“退燒藥而已,至於這麼激動嗎?”
蘇曼瑤鬆開我顫抖著伸手想要觸碰果果,聲音裏帶著一絲驚恐:“她、她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不過是藥效發作而已,蘇小姐該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
醫生慢條斯理的收拾著他手中的醫藥箱,靴底碾碎果果掉落的發夾。
我撲過去將果果抱進懷裏,她慢慢停止了抽搐,小身子癱軟在我懷裏。
嘴唇變成詭異的青紫色,原本濕潤的眼睛蒙上一層灰翳。
我顫抖著探向果果的頸動脈,指尖觸到的脈搏似有若無。
冰坑上方突然傳來轟鳴聲,五架直升機刺破雲層,上麵帶有顧家獨有的圖騰。
頭頂傳來老者暴喝:“誰敢動顧家我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