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海邊救了個衣著不菲的陌生男人。
失憶的他唯獨隻記得我的名字。
為了盡早趕走他,順便撈一筆,我每天淩晨三點就去捕魚賣魚。
整整兩年終於攢下治療的錢。
等他恢複記憶後卻消失不見。
直到半年後,我才在電視上看到他的身影。
原來他真是個豪門少爺。
我提著一桶他愛吃的魚出現在顧家別墅門口。
“別再來了!”管家第九十九次把魚扔了出去。
“神經病啊,少爺怎麼會認識你這種窮酸的漁民。”
沒錯,恢複記憶後的顧謹銘唯獨忘了小漁村的一切。
......
我蹲下身撿起散落一地的新鮮魚。
這可是我和阿婆淩晨打著手電筒在海邊捕的。
隻因程知愛吃。
顧謹銘在小漁村的時候就叫程知。
這還是我給他取的名字,我叫程橙。
等撿完最後一條魚,我扶著牆壁站起身。
忽然一雙鋥亮的皮鞋出現在眼前。
又一眼看見自己腳下是破了洞的膠鞋。
上麵還掛著幾根海草。
抬頭看到顧謹銘一身貴氣精致衣著,他皺著眉頭站在台階上。
環抱著手臂俯視著我。
沒有久別重逢的激動。
我抿了抿嘴,掩飾尷尬地笑了笑:“這魚不能吃了,我明天再給你送。”
慌張地逃離。
“等下。”
顧謹銘抽出幾張紅色票子遞給我。
見我沒接,說道:“嫌少?”清亮的嗓音透露出些許不耐煩。
又抽出一遝錢。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程知從來不會用這種姿態跟人說話。
我不想理會他,有些氣憤地轉身。
“管家說的沒錯,我應該沒有機會認識你......這樣的人。”
“如果不是為了錢,我想不出你這麼做的理由。”
我咬緊牙,心底積壓的怒火燃燒起來。
閉著眼深吸一口氣,抄起手中的魚就扔在他身上。
“為了錢?我每天來回四個小時,阿婆抓魚的時候還意外摔了一跤,隻能躺在床上。”
“但凡你離開的時候吱一聲,我都不會這麼死乞白賴的來這裏!”
“這些魚,你不配吃。”
可等我睜開眼,魚還在手裏。
我可能永遠無法對這那張臉生氣。
因為他是程知。
可程知永遠不會像他一樣高高在上的樣子看人。
我轉過身咧著一張嘴沒心沒肺的笑:“對,我就是為了錢。”
聲音竟然有些發抖,搶過他手裏的錢。
全當買魚的費用。
顧謹銘挑眉一笑,這一舉動做實了我就是個低俗隻愛錢的小人。
為了錢,我的雙手被魚鉤傷得血肉模糊。
為了錢,相依為命的阿婆舍不得吃自己捕的魚,留著賣。
為了錢,我不管刮風下雨的守在攤位上,被小混混排擠被驅趕。
我死死地盯著他:“你真不記得我了?”
他無奈的看著我。
下一秒我就粗暴地掀開他的衣擺,摸上腹部的一條疤痕。
顧謹銘強硬地拉開我的手推搡了我一下:“不要臉。”
我隻是想證明他就是程知。
當初我們賣魚的時候被小混混欺負,是他把我護在身後擋了一刀。
顧謹銘看著腹部的傷疤,若有所思地給助理打去電話:“查清楚,我那兩年是不是在國外。”
他失憶的那兩年一直在國外治療。
管家說我就是個碰瓷騙錢的。
剛開始他對我的印象還不錯,他很少接觸這麼有活力的人。
可連續三個月都來“打擾”他。
每天都被我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
“顧謹銘,今天給你帶了秋刀魚,你最愛吃的......”
“太多了,賣都賣不完......”
顧謹銘厭煩這樣厚臉皮不勞而獲的人。
他轉身看到了門口漏掉的幾條魚,鬼使神差的要傭人提了進去。
我疲憊的回到家,把魚都倒在了小白的狗缽裏。
要是讓阿婆知道顧謹銘沒收,她會很傷心。
我摸了摸它柔順的毛毛:“他還是沒有記起我們......”
一周過去了,我都沒有出現在顧家別墅。
顧謹回味著魚的鮮美,盯著緊閉大門說了句:“騙子。”
阿婆摔的那一下有點嚴重,村醫建議去大醫院看看。
我每天節省了四個小時,沒日沒夜地賣魚賺錢。
像當初的程知一樣。
“橙子,魚送給阿知了嗎?”
“也不知道他還愛不愛吃。”
這是她昏迷前的最後幾句話。
“阿婆想再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