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薑氏酒會，是我離開前的最後公開場合。

剛入場，就見薑晚晴紅著眼圈，向圍著的名媛哭訴：“......過完節我就要遠赴海外了......真不知姐姐怎麼想的，這時候隻顧著逼江大哥娶她......”

“晚晴你最委屈了......”

她假意拭淚，嘴角卻帶一絲得意，直到撞上我的視線。

我冷笑落座，無視那些閑言碎語。

剛走到貴賓樓梯口，薑晚晴叫住我。

“姐姐，”她走近，壓低聲音帶著虛假的笑意。“我已經知道是你替我去聯姻，但這是你自願的。”她下巴微抬，“既然現在還沒公開，那我說幾句不過分吧？”

我冷眼逼近，“隨你怎麼想，但是你要是再說幾句，我可保不齊會不會對你‘過分’！”

她臉色煞白，忽然瞥見樓梯下方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

“啊——姐姐你！”她尖叫著猛地抓住我手腕，用盡力氣拽著我一起滾下台階。

劇痛席卷全身。

模糊中我看到江遊清衝上來。

“江大哥......好痛......”薑晚晴哭喊。

他直奔下方摔倒的她，焦急扶起，小心護在懷裏。

“......江......”我喉頭腥甜，用盡力氣伸手求救，卻無人在意。

直到司機濤叔尖叫引來人手，我才被人扶起。

而薑晚晴已被江遊清披上外套，靠在牆邊啜泣。

江遊清衝到我麵前怒吼：“薑雪歡！你瘋了！她馬上就要走了！你眼裏就這麼容不下她嗎？！”

“是她......”我嗆咳。

“夠了！”他打斷我，“我當你隻是任性！沒想到你惡毒至此！”

他字字如刀：“你不及晚晴半分識大體！盡學下作手段！”

“不配做薑家人！你媽幸好走得早！不用看你麵目可憎的樣子！”

“江遊清！”我猛地抄起旁邊台上的酒杯，狠狠砸向他腳邊！

江遊清驚退一步。

我撐著想站起，眼前卻猛地一黑，向前栽倒！

沒有預料的冰冷，跌入一個懷抱。

那手臂瞬間僵硬，頭頂傳來他罕見慌亂的低喚：“......阿歡？”

我用盡最後力氣攥緊他衣領，咬著染血的牙：“你......不配提我媽......”

徹底陷入黑暗。

最後模糊的感知，是被他打橫抱起。

薑晚晴帶哭腔的聲音追來：“江哥哥，我的腳......”

腳步聲沒停，隻丟下一句：“叫醫生。”

他抱著我，頭也不回離開了這片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