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在前方林間小路上緊緊依偎。
我反應過來,顧景潤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進山打獵。
“哎呀,我腳好痛,不想自己走了嘛!”
林悅不滿地跺跺腳,身上精致的連衣裙和我的破衣爛衫形成鮮明的對比。
顧景潤毫不猶豫彎下腰,笑意溫柔:
“來,我背你。”
冷汗頓時涔涔而下。
這次進山顧景潤必會帶一眾保鏢。
要是其中有他父親的人,看見我必會立即出手。
還是逃命要緊。
躡手躡腳地剛走出幾步。
卻突然踩上了一顆光滑的石頭,瞬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顧景潤聽見動靜,循聲望來,眼中閃過一道驚喜的光。
急忙放下林悅大步跑來:
“清璿,你怎麼在這?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為什麼......”
“景潤!”
剛才喊著腳疼的林悅幾步走過崎嶇的小路,挽住顧景潤的手臂,漫不經心地撇了一眼我:
“喲,這不是沈姐姐嗎?怎麼弄得這麼狼狽?”
顧景潤麵色有些不自然,但隻是淡淡解釋道:
“這次打獵,悅兒想和我一起,就帶她一起來了。”
似乎沒聽到他向我說明二人已經結婚的事實。
林悅很不滿意,突然指著我腳下尖叫道:
“小乖!我的小乖!”
我下意識抬腳看去。
一隻肥大的野兔血肉模糊地躺在石頭上,已經沒了氣息。
“景潤!這是剛才你打獵捉到的那隻兔子,我覺得可愛,你就說送給我做寵物的......剛才我明明把它放在籠子裏,怎麼會......”
她怒不可遏地推了我一掌:
“一定是你!你嫉妒我和景潤在一起所以偷偷弄死了我的兔子!你怎麼這麼歹毒啊!”
顧景潤也麵色一變,震驚地看著我:
“你......是跟蹤我們才會到這裏?”
不待我開口,林悅又激動地吼道:
“怪不得奶奶臨終前說你是災星,你居然連一隻小動物都不放過!”
明知這把戲拙劣得要命。
但四周可能遍布眼線,我不想爭辯隻想抓緊時間離開這裏。
剛轉過身,顧景潤就一把攥住我的手臂:
“做了惡事就想跑?沈清璿,我對你太失望了。”
他冷冷地看著我:
“給悅兒道歉。”
這句話是那麼熟悉。
一年前,一直暗戀顧景潤的林悅在一次聚會中故意伸腿害我摔了一跤。
即便沒有監控,即便周圍那些目擊者受了林悅唆使信誓旦旦說是我自己摔倒的。
但他隻是看了一眼我腿上的傷口,就勃然大怒。
當即吩咐手下人把林悅拖到我麵前,勒令她給我道歉。
而如今,這身份也是顛倒了。
為了能快點離開,我認命地低下頭去:
“對不起。”
“光給我道歉有什麼用?我的小乖就這麼死了,你必須跪下磕頭才行!”
轉過頭,她又對顧景潤振振有詞開口:
“景潤,我也不是非要為難她,奶奶說過她命裏帶煞,現在又殘害生靈,如果不誠心悔過的話不定又會惹出什麼亂子......”
顧景潤立刻開口:
“清璿,照她說得做。”
我愕然地抬起頭,麵色煞白。
他讓我給一隻兔子跪下磕頭?
無盡的屈辱和憤怒讓我在他的手即將按住我那一刻。
猛地抽出那天在葉祁家裏偷拿的匕首用力劃了過去。
寒光閃過,帶起一抹血線。
他的手瞬間縮了回去,眼中滿是震驚與痛楚:
“清璿,你......”
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有人在喊:
“少爺,那邊好像山體滑坡了!不宜久留!”
趁著他扭頭,我拖著剛才摔倒破皮流血的腿一個箭步竄入林子,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