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裴言養了兩年的聲奴。
他視我為珍寶,嬌寵萬千,如金絲雀般養在院裏。
可在他兵敗被辱之際,我帶著他的華貴細軟逃之夭夭。
我以為他已經死了,結果他在我大婚當日帶著賀禮上門。
裴言當著我夫家的麵褪去我的喜服,將我與他共度兩年的細節一一道出。
他眼神淬著寒霜,死死掐著我的脖頸,唇邊一副譏誚的笑:
“夙玉,這就害羞了?以前你不這樣啊。
“不過別怕,我會叫他們說不出去的。”
他肆意揚手,命人斬下我夫家滿門的腦袋懸掛於城門口。
粗糲的拇指摩挲掉我臉頰邊的血,輕吻上我驚恐的眼睛。
“放心,在償還貿然離我而去的罪之前,我是不會殺你的。”
我身子陡然一震,顫聲問他要我如何。
他眼裏蒙上一層晦暗,表情是說不明的恨意:
“我會把你送進楊花樓。夙玉,我不會再惜你憐你,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人人可欺的賤婢。”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送入洞......
媒人說到一半卻被粗暴打斷。
“慢—!”
眾人的目光紛紛朝堂外望去,聽著熟悉的聲音,我的心也慢了一拍。
裴言大步走進喜堂,竟當著眾賓客的麵,一把攥過我的手臂,掀開我的蓋頭。
“你......放手!”
可我越掙紮,他攥得越緊,眼睛眯起,嘴角勾勒出一副譏笑。
“原是我的小寵物大婚,卻不曾喊我,怕是忘了兩年間的飼養之恩。”
這下子在場的賓客都驚住了,竊竊私語起來。
“瞧著男人的意思......莫不是這夙玉姑娘曾是這男人養在別處的外室。”
“哦喲喲,那可不得了,這徐家的小公子可是書香門第,正經世家,這不幹不淨的女人怎可娶進門?”
“我就說嘛。如此貌若天仙的女子,忽然出現還以身相許,定來路不明!”
聽著旁人的話題,裴言似相當滿意。
他拍了拍手,侍衛搬進來一大箱子,待箱子打開一看,我瞬間又羞又惱。
裏頭裝滿了兩年來我和裴言行房時用的帕子。
他的食指攪起我鬢邊的頭發,在我耳邊語氣輕挑:
“怎樣?我送你的新婚賀禮可還滿意?”
積攢的怨氣終於在此刻爆發,隻聽啪的一聲,我當著所有人的麵重重給了裴言一個耳光。
“你夠了。今天是我大婚之日,若你不是真心相祝,請你離開!”
裴言擺手叫侍衛退下,自己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漬。
他咧開嘴,露出了令人脊背發寒的笑。
他指向一旁的徐正良:“你打我,就是為了這個瘦弱書生?
“他很好吧?他無微不至地照顧你吧?所以呢,他摸過你的什麼地方?手、臉還是......?”
他好似自己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怒火了,雙手拄在腰間,低頭思量片刻,等再仰起頭,眼神變得陰鷙可怕。
他輕抬了一下手,我瞬間驚恐萬分。
我太了解他了,每每到這時候,他就要大開殺戒。
隻聽“撲通”一聲,我跪倒在他的腳邊。
“是我的錯,你放過他們。隻要你能放過他們,公子,希望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同樣的話喚醒了遠古的記憶。
兩年前我差點被老鴇抓去當妓女,走投無路之際,我也是這樣求裴言的。
望著我帶著恨和倔強的眼睛,裴言一把鉗住我的下巴。
“公子?你不喚我阿言了?
“你跪下就為了這個人嗎?可我進來到現在,他有為你說過一句話嗎?如此下賤行徑,我不記得我是這樣教你的呀。”
可我隻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腿,做乞求狀,就像那時一樣。
不要再大開殺戒了。
“求你......”
裴言像是氣到無處發泄,在堂前踱步了兩圈,再看向我時眼中多了幾分炙熱和癲狂。
“脫!”
我驚呆了:“你說什麼?”
“你不是說為了救這個男人,什麼都願意做嗎?
“那你兩年前如何服侍我的,現在就在這兒,再服侍我一遍吧?”
這段話聽得賓客麵紅耳赤,更聽得我夫婿徐正良羞憤怒難當。
裴言伸手掐住我的後脖,把我腦袋往身下按。
“怎麼,難為了?
“夙玉啊夙玉,你好像忘了,你本就是楊花樓出身的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