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被鎖在永生花凍幹櫃裏快凍死了。
而鑰匙就在丈夫沈昭手裏,我卻沒去求他。
隻因前世——
高考前夜,女兒複習到淩晨,不小心碰倒了沈昭初戀送的永生花。
“這麼冒失,明天考場上怎麼辦?”
老公拽著女兒拖進凍幹櫃,“就在這兒改改你粗心的毛病。”
看著女兒漸漸失溫,我給他打了67個電話。
換來的是一頓罵:
“柔兒的老公好不容易出差,你別掃興!”
程柔聽到我的聲音,更加激動:
“沈昭!你怎麼敢把我送的花弄壞了~罰你再來一次。”
等他在員工和我公婆的電話轟炸下過來時,
女兒已經凍掉了四肢,全身發黑成了冰人。
而程柔因為急著來看熱鬧,在路上遭遇了車禍。
沈昭便把一切過錯歸咎於我。
他把我和女兒的屍體一起鎖進凍幹櫃,
在零下50℃的低溫中,我被活活凍死。
再睜眼,我放手不管,任由他跟初戀偷情。
可當他給女兒辦喪事時,卻被真相逼瘋了......
1
我猛地睜開眼睛,耳邊是晴晴撕心裂肺的哭聲。
“高考前還毛手毛腳?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將來能有什麼出息?”
沈昭正拽著晴晴的胳膊往凍幹櫃裏推。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一幕太熟悉了,永生花碎了一地,晴晴臉色慘白,沈昭西裝革履,連領帶都沒亂。
“媽媽!”
晴晴驚恐地扭頭看我,淚水在她的臉上縱橫交錯,
“我不是故意的!那花自己掉下來的!”
沈昭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把晴晴推進凍幹櫃。
他修長的手指轉動鑰匙,鎖死了櫃門。
“慈母多敗兒,你不管教,我來。”
沈昭轉身看我,眼神輕蔑得像在看一個失敗品。
人事總監王莉假惺惺地拉住我的胳膊:
“太太,快求求沈總啊!零下五十度,孩子凍壞了怎麼辦?”
財務部的張會計插嘴:
“當媽的跪一下怎麼了?沈總心最軟了......”
我垂著眼睫沒說話。
前世我就是在這裏跪下來求他,額頭磕出了血。
而沈昭卻俯身在我耳邊說:“你越求,我越要讓她多凍一小時。”
實驗室裏竊竊私語聲不斷:
“林總監剛才還幫實習生求情呢......”
“對親生孩子怎麼這麼冷血?”
“聽說當年是使手段懷上孩子才上位的......”
晴晴在櫃子裏拍打鋼化玻璃小窗,臉已經凍得發青:
“媽媽......我手沒知覺了......”
就在這時,沈昭的手機響了。
程柔專屬的鈴聲,那首《親密愛人》,上輩子我聽了十八年。
“昭哥~我老公今天不在家......”
程柔甜膩的聲音從揚聲器裏漏出來,
“人家新買了你喜歡的睡衣哦~”
沈昭喉結滾動,突然鬆開鉗製我的手:
“控溫器在她手裏,死不了。”
他轉身就走。
我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前世我打了67個電話,這次我一個都不會打。
眼前突然浮現大學初雪的操場,沈昭跪在雪地裏,舉著鑽戒的手凍得通紅:
“宛宛,你不嫁給我,我就一直跪到積雪融化。”
我眼底浮起一絲譏誚。
當年聽來感天動地的誓言,現在想想真是笑話。
沈昭一走,角落裏立刻有人偷偷撥通電話:“老爺子,小小姐被關凍幹櫃了!”
電話那頭傳來婆婆歇斯底裏的尖叫:“快拍視頻!我要讓全網看看這喪門星怎麼當媽的!”
周圍人立刻舉起手機,鏡頭對準我和凍幹櫃,七嘴八舌地嘲諷:
“程柔要是當媽,肯定舍不得孩子受苦!”
“裝什麼清高?求沈總一句會死啊?”
有人甚至打開了直播,企圖用網絡輿論逼迫我去找沈昭求情。
凍幹櫃裏,晴晴的聲音已經微弱到幾乎聽不見:
“媽媽......我害怕......”
我站在原地,看著玻璃上越來越厚的霜花。
前世那67個未接來電的忙音,仿佛又響在耳邊。
這一次,我轉身離開,連餘光都沒再給那個櫃子。
“你們這麼心疼我女兒......”
我的聲音輕柔卻冷徹骨髓,
“不如自己去求沈昭?”
2
我轉身要走,實驗室的自動門卻被鎖死。
人事總監王莉堵在門口,紅唇勾起冷笑:
“程小姐高燒39度都堅持替你接送小姐,現在你連親女兒的死活都不管?”
四周手機鏡頭像槍口般對準我,直播彈幕瘋狂滾動:
「這女的好冷血!孩子哭成這樣都不為所動!」
「學學程影後啊!人家對流浪狗都比你有母愛!」
「聽說沈總初戀就是程影後,難怪看不上這種毒婦」
助理小跑過來,機械地轉述沈昭原話:
“沈總說,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說明書就在櫃門上,自己看。”
我垂眸,指甲再次掐進掌心。
前世我瘋狂翻找說明書,最後發現那根本是張白紙。
凍幹櫃溫度顯示降到零下10℃,晴晴開始劇烈發抖,嘴唇泛紫。
技術員小李滿頭大汗地指導晴晴:
“大小姐,往左轉三圈再......”
他突然僵住了,
“怎麼會沒反應?”
我冷眼看著他們手忙腳亂。
本來就是假的當然會沒反應了。
我知道真正的控溫器在哪,隻是那個人永遠不可能拿出來救晴晴。
“媽!明天就考試了!我刷了三年題啊!”
晴晴突然瘋狂拍打玻璃,眼淚在臉上結出冰晶。
實驗室瞬間炸鍋:
“大小姐是年級第一啊!”
“沈總知道要心疼死的!”
“太太明明昨天還誇她聰明......”
“為什麼就是不肯救她啊?”
主管張強突然拽住我頭發往櫃門撞去:
“您女兒可比您有出息多了!”
“砰!”
我的額頭撞在鋼化玻璃上,鮮血順著眉骨流下。
直播鏡頭裏,我的血和晴晴呼出的白霧同時往下淌。
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很多:
十八年前醫院走廊,沈昭被初戀甩後出了車禍導致左眼失明,
我跪著求醫生:“用我的左眼角膜!”
他恢複後第一句話卻是:
“柔柔在哪?”
前世結婚紀念日,沈昭醉酒掐著我脖子冷笑:
“你以為我為什麼娶你?不過是因為你這張臉......像極了當年的她。”
婚紗是程柔喜歡的魚尾款,約會去程柔最愛的法餐廳,連床上的情話都是複製粘貼:
“你鎖骨下的痣真可愛”,明明那是程柔身上才有的標記。
晴晴出生時,他冷笑說:“要不是柔兒不能生育,我會要你的孩子?”
我輕輕閉眼,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一片冰冷。
“我去求沈總!”實習生小王突然崩潰大喊。
“我不相信他跟你一樣狠心!”
我微笑:“好啊,記得告訴他......”
鮮血流進嘴角,鐵鏽味彌漫,
“控溫器失靈了。”
牆上的電子鐘顯示14:45。
距離晴晴前世死亡時間,還有15分鐘。
3
十分鐘後,實習生小王跌跌撞撞跑回來,臉上滿是憤怒:
“沈總他......他們......”
“說清楚!”人事總監王莉厲聲嗬斥。
“我們進去時......”小王聲音發抖,“沈總正把程小姐按在落地窗上......”
“他頭都沒回,隻說——”
“要你們幹嘛的?幾個技術員都在那,教不會她?”
“高考尖子生連說明書都看不懂?”
實驗室裏一片死寂。
我看到幾個年輕員工眼中的光熄滅了。
直播間彈幕突然飄過一條金色VIP留言——
程柔:「昭哥說啦,有些人就是欠教訓~」
凍幹櫃的溫度已經降到零下12℃,晴晴在裏麵搓著手,睫毛結了一層薄霜。
就在這時,實驗室大門被猛地踹開。
我的公婆帶著保鏢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反了天了!”沈老夫人一身貂皮大衣,高跟鞋踩得地麵哢哢作響。
“我孫女在哪?”
沈老爺子拄著龍頭拐杖,一進門就狠狠砸在地上:“都給我讓開!”
婆婆一眼看到凍幹櫃裏的晴晴,頓時尖叫起來:“我的寶貝孫女!”
她轉身就朝我撲來,掄起拐杖就往我身上砸:“賤人!非要害死我孫女?!”
公公緊隨其後,抬腳就踹:“沈家怎麼娶了你這種毒婦!”
我硬生生挨下,嘴角滲血,卻連眉頭都沒皺。
直播間彈幕瘋狂刷屏:
「打得好!這種媽就該死!」
「程影後說得對,有些人就是欠收拾!」
溫度跌破零下15℃,晴晴突然甜甜一笑:
“媽媽,考場暖氣好足啊......”
她開始解校服紐扣,凍紫的手指把兜裏的模擬卷撕成碎片,當雪花往上拋。
我瞳孔微縮。
前世就是從這個溫度開始,晴晴永遠閉上了眼睛。
我攥緊拳頭,卻依然沒有求饒。
婆婆見我不為所動,抄起旁邊的椅子就砸向我:
“賤人!非要害死我孫女?!”
我滿嘴是血,卻笑了:“鑰匙......在您兒子手裏......”
“打電話!”沈父的拐杖狠狠砸在我脊椎上,“不然我讓昭兒把你這種毒婦扔進焚化爐!”
彈幕狂歡中,全體員工突然齊刷刷跪下。
人事總監額頭抵地:“求您了,大小姐還在等高考......”
我吐著血沫輕笑:“你們跪錯人了。”
凍幹櫃內溫度降到零下30℃,晴晴蜷縮成一團,呼吸微弱。
溫度跌破零下50℃——
女兒徹底不動了。
彈幕炸了:
「可憐啊!冷血媽最應該死!」
「你會遭報應的!」
「為什麼啊!以前新聞都說沈太太對女兒極其疼愛,怎麼現在見死不救啊!」
「就很怪,明明一句話的事。」
公婆的保鏢一腳踹翻我,沈母高跟鞋踩在我手指上:
“昭兒當年就該讓你死在手術台上!”
是啊,當年晴晴出生時,我大出血,沈昭親口說要保大。
那是他唯一一次護著我。
我緩緩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
前世我在這裏崩潰,這次連眼淚都沒掉。
程柔那邊應該是完事了,在直播間打賞火箭,彈幕飄屏:
「柔寶人美心善,對比某毒婦真是絕了!」
我看向凍幹櫃裏的小小身影。
為什麼不救晴晴?
嗬,理由當然不是怕死。
隻是......
另有打算罷了。
4
沈昭帶著滿麵潮紅的程柔姍姍來遲時,實驗室已經亂成一團。
他西裝領帶鬆散,脖子上還留著曖昧的印記。
“昭哥~人家腿軟~”
程柔穿著他的外套,露出的鎖骨上布滿吻痕。
沈昭不耐煩地按下凍幹櫃開關。
櫃門彈開的瞬間,晴晴凍僵的身體直接栽了出來。
“晴晴!”
“你這個賤人!”沈昭暴怒的拳頭砸向我麵門,“連個孩子都看不好!”
我被打倒在地,卻低低笑出聲。
前世我在這裏崩潰痛哭,這次連眼淚都省了。
“天啊......”程柔捂嘴驚呼。
“這孩子怎麼不堅持住?昭哥,我好害怕~”
她順勢鑽進沈昭懷裏,手指在他胸口畫圈。
我慢慢擦掉嘴角的血,目光掃過女兒蒼白的小臉。
這一次,我不用再求他們任何人了。
“既然柔兒害怕,”沈昭冷臉宣布,“喪事從簡,不準辦葬禮。”
因為沈昭吩咐,家裏隻設了個簡陋的靈堂。
晴晴的遺照是從學生證上臨時裁下來的,擺在客廳角落的折疊桌上。
“啊!”程柔突然指著遺照暈倒。
沈昭直接踹翻靈桌:“晦氣!擺給誰看?”
玻璃相框碎了一地。
如果是前世,我會跪著撿碎片割得滿手是血。
現在我隻是靜靜看著。
程柔適時蘇醒,嬌聲啜泣:“昭哥,孩子會不會怨我們呀?”
沈昭摟緊她:“別胡說,都是她媽害的。”
我指尖輕輕摩挲口袋裏的文件,眼底一片冰冷。
上香時,廁所隔間傳來程柔的嬌喘:
“人家害怕......要你抱緊才能好~”
沈昭低笑:“這麼膽小?那昨晚是誰纏著我不放?”
我站在門外,手機錄音鍵亮著紅燈。
事後程柔發了朋友圈:
「有些人連葬禮都辦不好,真晦氣~」
配圖是沈昭摟她在靈堂前的背影。
“還是不舒服......”程柔揉著太陽穴,“昭哥,找個大師來看看嘛~”
沈昭找來的大師掐指一算:
“大小姐陰魂不散,衝撞了貴人!”
“要怎麼處理才好?”
“將骨灰給六畜分食。”
沈昭當場讓人牽來豬狗牛羊,把骨灰喂了下去。
“這下幹淨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替孩子感到不值。
程柔裝作驚慌地躲進沈昭懷裏:
“昭哥,會不會有報應啊?”
“我那麼疼她,”沈昭嗤笑,“要報應也是報應她媽。”
是啊,你可太疼她了。
我從包裏緩緩抽出文件,把離婚協議拍在桌上。
“簽字吧。”
沈昭看都沒看就簽:“早該離了,看著就惡心。”
程柔湊過來嬌笑:“姐姐,現在認輸是不是太晚了呀?”
我突然輕笑:“你不是一直不明白,我為什麼不救女兒嗎?”
我甩出女兒出生證明,
“有件事,一直忘了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