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前男友分手後的第二個月,身邊開始不斷發生詭異的事件。
先是保險櫃裏憑空出現一封帶有血手印的匿名情書,後是我家的鸚鵡被毒啞了嗓子說不了話。
而現在,一個身形酷似我前男友的人在我身後跟著我。
1
我用化妝鏡的鏡麵觀察他。
他戴著口罩,黑色的鴨舌帽,帽簷低低遮住眉眼,看不清長相。
突然,一輛摩托車從我麵前飛馳而過,疾風掠過,車輪擦傷了我的小腿。
我一個重心不穩,摔到了地上。
「你沒事吧?」略微低沉的嗓音在我耳畔響起。
剛剛在我身後的男人已然蹲在我麵前。
我一把扯下他的口罩,那張俊美的臉便露了出來。
他雖有著極好的容貌,但是眼下的烏青卻也讓他看起來憔悴了幾分。
我憤怒地站起身,狠狠扇了他一巴掌,「當初分手的時候是誰說的好聚好散?!」
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扭曲,看起來痛苦極了。
他重重地將雙膝磕在地上,淚水決堤,「妍妍,我錯了,我們不分手好不好,求求你。」
邊說著,他一邊使勁扇自己的臉。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許多看熱鬧的人勸我原諒他。
我一想到他給我寄帶著血手印的情書,還毒啞我的鸚鵡,心中剛燃起的暖意又被澆滅。
我頭也不回地離去。
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因為分手就真的一直意誌消沉下去吧,我心想。
我在半夢半醒中聽見劇烈的敲門聲。
又是他。
我怒火中燒,喝了酒的嗓子有些沙啞,進屋抄起一個酒瓶子就砸在他腦門上!
我大吼:「駱然!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我大聲控訴著他的惡行,把他做的壞事劈裏啪啦地往他耳朵裏送。
直到我看見駱然的眼神從憤怒變成茫然。
他說:「你說的那些我沒做過啊。」
「分手那天,我實在是太想念你了,就找人通過你的手機號定位你的位置,但我發誓!除了跟在你身邊,我沒做過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2
我把那封帶著血手印的情書拿出來仔細觀察,發現確實不是駱然的字跡。
我和他是高中同學,甚至還是前後桌,差一點就成了同桌。
他的字跡我很清楚,歪七扭八的,壓根就跟工整倆字不沾邊。
那會是誰呢?
我現在已經大三了,大學期間,除了上課,我就在自己租的房子裏待著,幾乎是零社交。
誰會想要害我呢?
情書上的兩行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曾同你說過的那棵樹......」
「你坐在白色的空間裏寫日記......」
嘶。
我不記得誰跟我說過什麼樹,但我高中的時候,每天中午都坐在圖書館的單人自習室寫日記。
那裏的裝修是全白的,一點其他顏色也沒有。
看來真跟我的高中時期有關。
難道是他?!
但是......他是個男同啊!
我把周宇約出來,坐到我們高中最愛的酒吧的卡座上。
他看著我,笑得意味深長。
我問他:「你笑什麼?」
他徒手開了一瓶動力火車遞到我上,再拿起一瓶跟我碰杯。
一瓶酒下肚,他懶聲懶氣說:「前幾天有人跟我打聽過你,你猜是誰?」
我搖搖頭,隨便說了一個名字。
周宇搖了搖他的食指,「回答錯誤。罰酒一瓶。」
我被他勾得好奇心湧到了頭頂!
一仰頭,一瓶酒就進了我的肚子裏。
他說:「駱然高中的那個女朋友,找我要了你的聯係方式。」
3
一條新的好友申請從我手機上冒了出來。
「你好,公主。」
對方的頭像是一隻綠色的青蛙。
我同意了好友申請。
對方發來一條新消息:公主今天好漂亮,好久沒看見公主穿裙子了呢。
我這人脾氣急,不喜歡彎彎繞繞。
我回複: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知道你是誰,我跟駱然已經分手了,以後希望你別再騷擾我,那封情書我就當你的惡作劇,但我的鸚鵡被你毒啞了,你得給我一個說法。
對麵回複很快:好啊,我把自己賠給你。
靠!我氣得差點把手機摔出去!
做人不能太輕敵。
尤其是敵在暗而我在明的時候。
很顯然,這人知道我的位置。
我想起前兩天駱然說他買了我的手機定位。
反正現在也沒頭緒,要不——借力打力試試?
4
我邀請駱然搬來了我家。
不是我蠢,而是我太了解駱然了,他家還有個要錢治病的老母親和還在讀書的妹妹。
他輟學打工,就是為了賺錢。
他如果現在對我做些什麼,對他對我都沒好處。
「叮咚。」
門鈴剛響,我就讓站在門邊的駱然開了門。
五秒後,我臉上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你讓周宇告訴我,你跟駱然已經分手了,結果你們卻住到了一起,臭婊子!你幾個意思?!」
駱然的前女友對我一邊打一邊罵,我卻笑出了聲。
我從桌子上拿起一根皮筋把頭發一紮,一隻腳踹在她肚子上,欺身騎上去。
我用力扇她的耳光,「去你的!姐們兒好好跟你說話你不聽,居然還敢送上門讓我打!不打白不打!今天不把你打成豬頭我不叫梁妍!」
她用力掙紮,拉扯著我。
這時我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我偏頭看去,上麵的信息令我備受屈辱。
「公主,別把自己的臉撓花了,我會心疼。」
Damn!原來不是她!
趁著我愣神,身下的女人用力翻了起來,一把揪住我的頭發,扯得我頭皮生疼。
我心裏煩得要死,這女人還招我!
我倆扭打在一起,最後雙雙進了醫院。
5
我在醫院的病床上睡了一覺,第二天一睜眼,床頭就放了一碗削好的蘋果。
我以為是駱然給我削的,但始終沒見他人影,一問護士,兩人早就背著我出院了。
轉頭一看,我竟然發現這個碗的花紋有些眼熟。
我好像在哪見過這樣的碗,好像還不止一次。
我摩挲著碗底的標簽,失神看向窗外。
此時一個男人正站在窗前不遠處的樹旁,眼神複雜地看著我。
和他目光交彙的那一刻,我感覺他眼底有片刻愣神。
就是他!
一定是他!
我鞋都顧不上穿就追了出去,卻還是晚了一步。
但是,黑色的鴨舌帽,白襯衫,牛仔褲。
他為什麼要模仿駱然?
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於是帶著碗找到了駱然。
他隻看了一眼那個碗,就哈哈大笑起來。
「是他啊!高中的時候就是我們的小跟班,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現在膽子居然這麼大!」
從駱然的口中,我得知他叫張峰,高中畢業後就沒再讀書,打了一段時間工,攢錢開了家私房菜館。
這個碗,就是出自那家館子。
碰巧的是,那家館子是我經常光顧的店。
看來他很了解我的口味。
當然,也許不隻是口味。
6
在我知道他真實身份那天,拿著手機去報警,卻發現他注銷了微信賬號,就連微信的實名也不是他本人的。
那家店也被轉讓出去了。
就連警察一時也找不到他,隻能讓我回家等消息。
不久後,我親眼目睹那個看似深愛我的前男友駱然,和他的前女友,在我的家裏,搞在了一起。
我語氣平靜地讓駱然搬出我的家,他卻惱羞成怒了起來。
他比我高一個頭,我仰著頭看他對我大吼:「梁妍!就你這壞脾氣,誰會真心看上你才怪了!你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我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他,他似乎有些心虛。
醞釀許久,他說:「你是想說我跟蹤你的事情吧,那才不是我!要不是有人花錢雇我演戲,我會跟著你?老女人!」
我搖頭,把他趕了出去。
駱然,如果我是老女人,那你也不年輕了。
就算當鴨子,顧客也不要你了。
當晚,我在夢裏哭,醒來之後,床頭放著一遝現金,還有一封信。
我數了數,整整十萬塊,夠我不上班躺平一年的開支。
信上隻有一句話:別哭,我會替你殺了他。
我嚇得一激靈,拿起手機想給駱然通風報信,一聲巨響,有人破門而入,站在了我麵前。
是那個叫張峰的男人。
他一把奪走我的手機,看見了我還沒發送的消息。
他笑了起來,「公主,我替你報仇,你竟然要出賣我。」
我皺眉,「為什麼叫我公主?我討厭這個稱呼,我又不是KTV裏的小姐。」
他再次愣住,而後衝我微微一笑,笑得很淒涼。
7
我不知道怎麼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翻身一看,駱然就躺在地上,嘴被封住了,嗚嗚地掙紮著。
我既沒有被綁住手,也沒有堵住嘴。
床邊還有一雙粉色的拖鞋,我上腳一試,正好是我的尺碼。
我伸手去給駱然撕開嘴上的黑色封條,突然,房間裏不知道哪冒出來的聲音。
「公主!不許背叛我!」
半晌,張峰衝了進來,死死抱住我。
他語氣有些嚇人,「公主,你終於是我的了。」
他抱了我很久,才終於放開我。
我剛要張口,卻被他用食指豎在嘴上。
他笑著說:「不急,我們來日方長,讓我先解決了這個禍患。」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一腳踢在駱然肚子上,而後一腳接著一腳。
血從駱然嘴角溢出來。
他嗚嗚叫著,要說什麼,被封住了嘴巴,隻能大聲吼。
駱然掙紮著抬起頭看我。
我就一把拉住了張峰,「他好像有話要說。」
我隻是輕輕一拉,張峰就停了下來,退回到我身旁,和我並肩而立。
我撕開駱然嘴上的封條,他卻不說話,也不再吼叫,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回以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砰!」
一聲巨響,旁邊的小桌子應聲倒下。
桌子被張峰踢倒了。
張峰手裏多了一把匕首,他情緒失控,大叫著剁掉了駱然的右手大拇指。
駱然咯咯笑了起來。
場麵像極了我小時候看過的血腥電影。
8
張峰抓來了駱然的媽媽和妹妹。
在那之前,他抱著我,輕輕親吻我的額頭,看著我的眼神溫柔極了。
他告訴我:「公主,你知道嗎?真正折磨一個人,不在於折磨他的肉體,而在於折磨他的精神,看著他的靈魂一點點消亡,才是最美的。」
他知道駱然最在乎什麼。
駱然在看到他媽媽和妹妹的那一刻,倔強的眼神變得絕望。
張峰一隻手抓著駱然的脖子,語氣溫柔似水,「你是想看著我折磨她們呢,還是你跪下來和我道歉?」
駱然當然選擇了後者。
他被綁著的手和嘴上貼的封條都不複存在。
駱然當著他媽媽和妹妹的麵,雙膝和地麵發出巨響,額頭緊貼地麵,一聲聲叩頭伴隨著道歉。
他嘴上不斷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額頭的血跡越來越深。
張峰搖搖頭,「還不夠。」
我和駱然同時愣住。
他這是,不打算到此為止啊。
那我們在場的人,最後都會是什麼下場呢?
可想而知。
張峰注意到我和駱然同步的神情,情緒又失控了。
這次,他殺了駱然的媽媽。
一刀割喉,幹脆果斷。
恐懼蔓延開來,眼下的場景,成了我揮之不去的噩夢。
9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駱然牽著我的手,走在空無一人的操場上。
那是我唯一一次逃課。
我們走到後門旁邊的一個矮牆上,牆下麵被人掏了一個洞,外賣就這樣被送了進來。
我和駱然正吃著我最喜歡的蹄筋刀削麵,突然,張峰的臉出現在我麵前。
我再偏過頭的時候,駱然就倒在了血泊裏。
「公主,公主,醒醒。」
我睜開眼,張峰的臉正杵在我眼前。
「啊啊啊啊!」我嚇得大叫。
他把我抱在懷裏輕聲安慰,我卻嚇得哭了出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求你。」
他抱著我的身體頓了頓,隨後放開了我。
他輕聲說:「我煮了你愛吃的蹄筋刀削麵,吃點東西就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