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下個月的拍賣會,家裏開始忙碌起來。
爸爸請了最好的營養師,每天給我準備各種名貴的補品。
他說:“月淺的身體,一分一毫都金貴,必須養到最好。”
哥哥則每天都會來檢查我的手指恢複得怎麼樣。
“長得不錯,骨相很好,這次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他捏著我的手指,語氣裏滿是期待。
我看著他,他手腕上戴著一塊限量版的名表,我知道,那是用我一次次的血換來的。
而他自己,眼角也出現了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他大概以為是熬夜所致。
我的血肉,確實能治愈傷病,但那是有代價的。
每一次汲取,都會有一絲極難察覺的毒素,隨著我的血肉,進入那些使用者的身體裏。
這毒素無色無味,潛伏期很長。
它會慢慢侵蝕人的五臟六腑,直到最後,藥石無醫。
而常年接觸我的爸爸和哥哥,自然也無法幸免。
這些,是我從那本被爸爸鎖在書房最深處的古籍上看到的。
那本書,就是當年那個“高人”留下的。
上麵詳細記載了“血菩提”的一切。
爸爸隻看了前半部分,欣喜若狂。
卻沒看到最後那頁用血寫下的警告——“血菩提,以命換命,飲鴆止渴,終將反噬。”
我是在一個深夜,偷偷溜進書房看到的。
從那天起,我就在等。
等他們被自己的貪婪徹底吞噬。
拍賣會前一周,爸爸帶回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很年輕,也很漂亮,眉眼間帶著幾分傲氣。
爸爸介紹說:“月淺,嶼舟,這是你們的林阿姨。”
哥哥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沒說什麼。
我則垂下眼,乖巧地喊了一聲:“林阿姨好。”
林阿姨打量著我,目光像是看一件稀奇的古董。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寶貝女兒?看起來是挺水靈的。”
爸爸很滿意我的順從,笑著說:“她很乖。”
林阿姨很快就在我們家住了下來。
她花錢如流水,每天都帶回來一堆奢侈品。
爸爸對她極盡寵愛,幾乎是有求必應。
一天晚上,我起夜喝水,聽到他們在客廳裏說話。
林阿姨嬌嗔著:“振山,我聽說月淺那孩子的一根頭發,都能讓皮膚變好,是不是真的呀?”
爸爸的聲音裏帶著縱容:“你想要?”
“就是有點好奇嘛。”
“好,明天我讓嶼舟剪一縷給你。”
我的頭發,我的皮膚,我的一切,在他們眼裏,都隻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第二天,哥哥真的拿著剪刀來了。
“月淺,林阿姨想要,你就當哄爸爸開心了。”
我順從地低下頭。
他剪下我一縷長發,放進一個精致的錦盒裏。
我看著他把錦盒遞給那個女人。
看著那個女人如獲至寶的欣喜表情。
我笑了。
真好。
又多了一個,陪他們一起上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