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第二天,家裏很安靜,電話也沒響。
我以為事情過去了。
可第三天,爺爺奶奶來了。
奶奶一進門就拉住我的手,聲音帶著哭腔對媽媽說:“小微啊,陳予安他知道錯了,他都跟我說了,就是喝多了跟同事吹牛,男人嘛,在外麵要點麵子......”
媽媽給他們倒了兩杯水,在他們對麵坐下。
“媽,他不是跟同事吹牛。”
“那也是一時糊塗!你就看在多多的麵上,給他個機會吧!這孩子才十歲,你們要是......她可怎麼辦啊!”奶奶開始捶自己的胸口。
媽媽沒接話,她打開電視,把一個U盤插了進去。
電視裏是爸爸在酒吧的完整錄像,比我同學手機裏的長。
他不光敬了第五杯酒,還有第六杯,第七杯。
第六杯,他說:“敬那個小崽子,真煩人,要不是為了我的人設,誰願意天天回家看她。”
第七杯,他抱著那個漂亮姐姐,說:“敬我的寶貝,再等一等,等我把老女人的錢都轉出來,就帶你遠走高飛。”
爺爺的臉從紅漲成豬肝色。
奶奶的哭聲也卡在了嗓子眼。
媽媽關掉電視,對他們說:“爸,媽,我給了他四年機會,現在,我想給我和多多一個機會。”
爺爺奶奶走的時候,連我的頭都沒摸。
從那天起,我學著媽媽的樣子,不哭不鬧。
我獨自寫作業,獨自看書。
隻是有時候,我會在書桌上看到一份很厚的文件。
封麵上印著“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紙張摸上去是冰涼的。
又比如,那個錄像裏的漂亮姐姐,找上了門。
她身上很香,口紅的顏色很亮。
她站在門口,努力讓自己的嘴角往下撇。
“葉姐,我......我是來替陳哥道歉的,他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們隻是朋友。”
媽媽倚著門框,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下。
“朋友?”媽媽笑了,“他給你買包,刷了我的卡三十七萬。他給你租房,又刷了二十萬。還給你弟弟買車,刷了十五萬。我從未見過這麼貴的朋友。”
那個姐姐的臉上一下沒了血色。
“我......我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不重要,”媽媽說,“現在我知道了。賬單,我的律師會寄給你和他。慢走,不送。”
門“砰”地關上,把那個女人拔高的聲音也關在了外麵。
晚上,我把玩具小兵排成一隊。
然後我把它們一個個推倒,再重新排好。
我們的家也破碎了。
還能重新修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