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紙契約,我做了宋佑澤兩年的金絲雀,今天是最後一天。
而他說要娶我。
我看了婚紗,選了戒指,連結婚場地都是他最喜歡的海邊。
可婚禮當天,他卻調換了我和他白月光的婚車。
“苒苒,我知道你愛我,但你要履行契約精神。”
“交換新娘,就是我要求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我笑著答應了他。
可是後來,宋佑澤後悔了,想把我換回來卻被攔住。
“這是我老婆,你別認錯了!”
1
宋佑澤的白月光回來的那天,是我和他在一起兩周年的紀念日。
我買來的蠟燭還沒插到手工製作的蛋糕上,就聽他那群兄弟們譏笑。
“柯以寧要回來了,某位贗品的好日子可要到頭了......”
“雖然是贗品,但畢竟是宋哥用過的女人。”
賊眉鼠眼的富二代從背後摟住我,手順著我的胳膊往上移。
“別擔心,宋哥不要你,我可以接盤。”
粘稠惡心的觸感,讓我下意識看向宋佑澤求救。
畢竟我是他的人,我們也在一起兩年了。
可宋佑澤隻是望著手機裏柯以寧的訊息發呆,絲毫不管我的困境。
因為他的態度,身上那隻手開始更加肆無忌憚。
在場的其他人開始起哄,吹口哨,把我的難堪當成笑話觀看。
我咬咬牙,一隻手往後搜尋,摸到一瓶酒,就在我準備奮力一搏的時候,宋佑澤開口了。
“夠了!”
他麵露不悅,富二代也嚇得鬆開了我。
可下一秒,他環顧一圈屋裏的人。
“我去接以寧,收起你們這些不三不四的做派,別讓她看到。”
說罷,他看也不看我,起身離開。
拿鑰匙的時候還撞翻了桌上的蛋糕,油膩膩的奶油掉在地上更難看了。
正主走了,其他人也都陸續離開。
富二代經過我時,嗤笑了一聲。
“還以為宋哥對你多少有點在乎,現在看來,在他心裏,你比不上柯以寧的一根手指。”
是啊,我當然比不過柯以寧。
無論是在夏天的大雨裏,還是冬天漫天的飛雪裏,
隻要柯以寧打來電話,宋佑澤都會毫不猶豫的拋下我,離我而去。
每次頂著風雨走回家,宋佑澤都會說我像條鼻子最靈的狗。
我沉默著收拾了屋子裏的狼藉,隨後出了門準備打車離開。
可宋佑澤一貫喜歡人少的地方聚會,所以這次兩周年紀念日的地點也是在山上。
夜晚的山上風很大,溫度也低,我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卻遲遲等不到司機接單。
最後是宋佑澤的一個朋友看不下去了捎了我一段。
回到家,我看見床上的性感衣物,愈發越覺得好笑。
我用盡渾身解數想取悅宋佑澤,留在他身邊。
卻比不得那個隻一眼就能讓他新生歡喜的人。
現在,那個人回來了。
宋佑澤也一整晚沒有回來。
第二天醒來時,床上的另一半,是涼的。
2
直到下午,宋佑澤才回來。
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光彩,亮晶晶的眸子卻在看見我的時候暗了下去。
他拿出一張合約,扔到我的麵前。
“合約馬上就到期了,這次就不續約了,違約金會打進你的賬戶。”
我蹲下身,撿起合約,順從的點頭。
隻是剛站起來走了兩步,腦袋昏昏沉沉的,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我夢到了剛見到宋佑澤的時候。
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宋家小少爺,像一顆耀眼的星星。
那人把我送過來的時候,專門為我換上了柯以寧最喜歡的衣服。
但宋佑澤第一眼就認出我不是她,讓我離開。
可我沒有走。
因為這是我唯一的機會,如果失敗了我就要繼續回到泥潭裏。
當時的我沒有意識到或許這也是另一個深淵。
於是我跟了宋佑澤好幾天,像一隻可憐兮兮的流浪貓。
最後宋佑澤心軟了,把我留下來了。
他是個很好的金主,好到我差點忘記自己隻是個替身了。
人一覺得幸福,就容易犯蠢。
我把自己當成了宋佑澤的女朋友,在他生日的時候藏在禮盒裏,想給他一個驚喜。
他回來了。
但不隻是他,還有他那群富二代的朋友們。
“一個買來的玩意兒還真覺得自己是道菜了。”
“這麼一看根本不像以寧啊,山寨版的吧,宋哥你吃點好的吧。”
......
朋友們譏諷的話一個接一個。
宋佑澤黝黑的雙眸看著我,眼裏沒有了往日的溫情,隻有冷漠和嫌棄。
“謝寧苒,看來是我最近對你太好了,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但替身就是替身,永遠也不要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我那時想,宋佑澤得有多厭惡我啊,讓他這麼輕而易舉地就說出了“永遠”這個詞。
可從那往後,我再也不敢越界。
但宋佑澤還是不高興。
他提出要我為他辦兩周年紀念日,還把之前那些朋友都請了過來。
我不太明白宋什麼意思,但是他說了,我就做了。
夢境被宋佑澤焦急的聲音打斷。
“寧寧!寧寧!”
我睜開眼,對上宋佑澤放大的俊臉,滿是擔憂。
原來我昨晚就發燒了,一直拖到了今天。
我想起合約解除的事情,掀開被子打算整理行李箱,卻被宋佑澤攔腰抱進懷裏。
他的味道彌漫在鼻尖,叫我的眼睛有點酸。
“剛退燒就別亂動了,好嗎?”
宋佑澤語氣裏的關懷溢於言表,好像回到了之前。
但他不了解我,我卻熟悉他。
給一顆甜棗再打一巴掌,在我喜歡他的時間裏經常上演。
果然,我又聽見他說:
“她要結婚了。”
“謝寧苒,最後再幫我一個忙吧,我給你加錢。”
“反正你也是做這行的,到時候你和寧寧替換一下,等我娶到寧寧我就找機會把你送走好嗎?”
宋佑澤邊說邊摩挲著我的臉。
這張和柯以寧六分相似的臉,化了妝的話能有個七八分。
原來剛剛那個寧寧,是柯以寧的寧,從來都不是謝寧苒的寧。
原來柯以寧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帶了個訂婚的男友回來。
見我不說話,宋佑澤繼續蠱惑我。
“我知道你愛我,謝寧苒,你願意幫我做這件事情的,對不對?”
原來,宋佑澤不是不知道我喜歡他。
他隻是把我對他的喜歡,當成傷害的刀,一點一點,割我的心臟。
我怔怔地看著他,突然笑了。
3
我和柯以寧見麵了。
因為她說想見見宋佑澤的女朋友。
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像逗小貓小狗一樣。
或許是出於那點僅剩的自尊心,我選了一套和柯以寧穿衣風格完全相反的衣服。
隻是剛落座,看見柯以寧身旁的男人,我驚得差點打翻餐盤。
“佑澤的小女友很漂亮啊,像我一樣。”
柯以寧後半句意味深長,我卻礙於桌上的人,始終沒有吭聲。
整個飯局,吃的最開心的就是柯以寧和宋佑澤,一個專心幫她專心夾菜,一個專心的吃。
柯以寧還貼心的關心我。
“給我夾這麼多,我都吃不下了。給你女朋友也夾夾菜呀。”
宋佑澤僵硬地笑了笑,然後給我夾了一塊肉。
我吃的有點難受,借口去廁所跑去露台透透氣。
“你看人的眼光怎麼下降這麼多?我的前女友。”
常桉說話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氣人。
我轉身看向他,柯以寧的現男友,也是我的前男友。
我以為再也不會有交集的人,卻又戲劇化的再次遇見。
“離開我以後,你也沒有過的很好啊,怎麼?我媽給你的錢還不夠嗎?”
我需要深呼吸才能強壓下躁動的情緒,那些我拚命忘記卻總是出現在噩夢裏的回憶。
當初我和常桉分的很難看,可以說我後麵生活的窘迫,不得不去做金絲雀,都是拜他所賜。
許是我的表情很糟糕,常桉收回了咄咄逼人的氣勢,語氣也軟了下來。
“苒苒,你就這麼討厭我,不打算和我再說一句話嗎?”
他朝我靠近,一米八八的身軀,輕而易舉的籠罩住我。
“你知道嗎?其實這些年,我沒有一天忘了你......”
“你們在幹什麼?!”
宋佑澤突然出現,推開了常桉。
常桉收起懷念的表情,聳聳肩,沉默著離開。
等常桉走後,宋佑澤莫名發火:“我還沒死呢,謝寧苒你就急著找下家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下賤啊,他是寧寧的男朋友!”
我不理解,他都要把我送到常桉的床上去了,現在卻因為我和他稍微靠近一點而生氣。
宋佑澤捏住我的下顎,有點疼。
“你不準去勾引任何人!你是我的。”
這句話很好笑,也前後矛盾,於是我問他:
“宋少,你昨天還說讓我和你的寧寧換婚車,那新婚夜怎麼辦?這不是您默許的嗎?”
下顎上的力道鬆了,我居然從宋佑澤眼裏看出幾分煩躁。
“到時候你灌醉他就好了,事後我會來接你,把你送走的。”
說完,他就落荒而逃。
之後的幾天,宋佑澤或許是因為愧疚,突然對我特別好,送了我許多東西。
甚至在每次帶著我和柯以寧、常桉四人約會的時候,會記下我愛吃的,重新開始一點一點的了解我的愛好。
我不太明白他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直到那天,柯以寧打電話告訴他今天四個人一起出去玩,他卻拒絕了。
4
這是他第一次拒絕柯以寧的提議。
隨後他蒙住我的眼睛,將我帶進餐廳,端上了一盤菜。
“這是我自己做的,你嘗嘗看。”
昏暗的燈光下,服務員端上來蛋糕,上麵寫著兩周年快樂。
“這次我都給你補上,上次是我的不對。”宋佑澤深情地注視著我。
理智告訴我這又是一次等價的交換,可情感依舊讓我拋棄所有,和他度過了愉快的一晚。
我想,我或許真的是賤。
因為在第二天宋佑澤帶我去試婚紗的時候,我看著穿上西裝、儀表堂堂的他,
我甚至在想可以原諒他之前的種種,就算他之前確實喜歡柯以寧。
“苒苒,去換上好嗎?”
我順從的換上了不太適合我婚紗,尺寸有點小,勒的我難受。
打開幕簾,宋佑澤不在,於是我提起裙擺去找他。
卻被突然出現的常桉拉進角落,我奮力掙紮,常桉卻捂住我的嘴示意我看向前方露台。
宋佑澤在打電話,“你的方法真不錯,謝寧苒乖乖的來試婚紗了。”
“後悔?你會對花錢買來的玩具後悔嗎?”
“這種人,隻能玩玩不能結婚的。”
常桉早已放開了捂住我的嘴,伸出手想為我拭去臉上的淚珠。
我微微側頭,躲過。
“笑話看夠了就走吧,算我求你了常桉。”
常桉收回手,悄然離去。
我像個小醜一樣,自己擦幹了眼淚,也走了出去。
宋佑澤正在到處找我,見到我的一瞬眼睛亮了,深邃的眼眸裏倒映著我穿婚紗的樣子。
“寧寧,你真漂亮!眼睛怎麼紅紅的,感動哭了?”
他的演技真精湛,到現在還能表演得一副愛我的樣子。
我也真傻,一而再再而三地甘願被他欺騙。
我艱難的擠出一個微笑,輕聲說:
“宋佑澤,你不就是想讓我幫你換婚嗎?我答應了。”
“你說的對,做我們這行的,都是為了錢,到時候你記得給我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