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雙生姐妹花
我和妹妹是雙胞胎,媽媽討厭內向的我,偏愛活潑可愛的妹妹。
她將最好的都給了妹妹,將妹妹養的水靈可愛,我卻更像狗一樣被養著。
直到有一天,媽媽對著我叫了妹妹的名字。
我突然看到了希望,兩眼放光地看著躺在地上昏睡的妹妹。
1我從小就對牛奶過敏,但媽媽在牛奶加工廠工作,每天的早餐就隻有牛奶。
妹妹也過敏,她一吃就會全身紅疹,但是為了不讓媽媽生氣她一直沒說。
妹妹逼著我每天吃掉她的份,所以我常年臉上有紅疹子,時間一久就留下了黑點。
媽媽總叫我麻鬼,不喜歡總是自卑懦弱的我,她更喜歡妹妹的活潑可愛。
妹妹也討厭我,因為我和她是同一張臉卻總是滿臉麻子,所以讓我用厚厚的頭發和口罩遮住臉。
並讓我對外宣布自己是對灰塵過敏,也不讓我承認我是她的雙胞胎姐姐。
學校裏,隻要妹妹在的地方就會有歡笑和追捧聲,而隻要我出現再熱鬧的場麵都會瞬間冷下來。
他們討厭我,但是誰也不會做那個壞人把討厭說出來,所以他們選擇無視我。
妹妹的成績一直很好,都是靠我給她作弊換來的,她的成績是假,但得到的追捧都是真的。
又漂亮成績又好,妹妹成為了學校的校花,而我是學校讓人討厭的瘟神。
2
放學回到家,我在玄關脫鞋子突然被一腳踢翻,他在我身上踩了兩腳,說著晦氣。
這個男人是媽媽剛交不久的男朋友,是個整日酗酒的混混,但媽媽總幻想著他會給她更好的生活。
每次混混來家裏找媽媽,走之前都會打我一頓。
我不知道為什麼,本來煩悶的他,再打完我後都會格外暢快。
混混抽完煙,將煙頭扔進我的衣領裏,我被燙的連忙在牆上亂滾。
他嘲笑我連一隻狗都不如,別的狗被欺負都會汪汪叫兩聲。
而我被欺負隻會低著頭,一聲不吭的趴著。
做好飯的時候,媽媽和妹妹剛好回家,他們吃完飯後,我才可以繼續吃。
媽媽不想吃剩飯菜,所以她們剩下什麼我都必須吃光,導致我越來越胖,變得更醜了。
我沒有朋友,也沒有固定的房間,平時我睡在倉庫,有時候媽媽生氣了就會把我趕出門。
我會在後院的狗窩裏睡覺,狗窩很大,可以容下我,也一直都沒有養過狗。
一天下了大雨,隔壁的王奶奶看見我睡在狗窩裏,好心地將我帶去她家休息。
我坐在客廳裏守著溫暖的火盆,聽著王奶奶一邊織毛衣一邊講故事。
王奶奶心地善良,經常會喊我去她家玩,她是唯一一個不嫌棄我的人。
我真希望,她是我的親奶奶。
那天放學回家的路上,一個石頭突然砸破了我的腦袋。
我回頭一看是一群女生,中間有我的妹妹。
其中一個女生說“所以,她到底是不是鬼呀,怎麼被打了都沒有反應的。”
妹妹盯著我,笑了笑說“她是麻鬼,我聽到過她媽媽叫她麻鬼哦”
一群人開始哄笑,我不安地抱緊書包想跑,但是被她們圍住了。
她們讓我退學,不想在學校晦氣的看見我。
我不能退學,我為了上學才一直忍氣吞聲,才一直沒有離開這個家。
她們將我的書包扔進河裏,妹妹在一眾人的慫恿下,將口中的泡泡糖黏在我的頭發上。
天黑了,我才抱著濕噠噠的書包回到家,在家門口我不敢進去隻好去找隔壁王奶奶。
王奶奶依然為我生起一盆火,還幫我包紮了頭上的傷口,我感動地抱著她哭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隻有王奶奶對我這麼好。
王奶奶摸著我的頭說,如果當年她沒有說那些話,或許我也不會受到這樣的對待。
3
我的哭聲戛然而止,靜靜地聽她說起我出生後的事。
當初,我媽懷孕前曾被工廠的一個同事侵犯了,隨後又和爸爸生下了我和妹妹。
這件事被王奶奶發現後,便傳了出去,我家的和睦瞬間分崩離析。
我爸受不了流言蜚語走了,我媽獨自將我和妹妹帶大。
在我五歲的時候,王奶奶當著媽媽的麵說,無論是脾氣還是長相,妹妹更像爸爸。
從那一刻,媽媽便認定了我是強奸犯的孩子,而妹妹才是她和爸爸的孩子。
我問奶奶為什麼會覺得,妹妹更像爸爸。
奶奶說,當時隻是一個玩笑話,沒想到你媽媽就當真了。
也是從那年起,媽媽開始厭惡我,將我猶如棄子般對待。
我問奶奶為什麼從沒想過去解釋,奶奶搖頭說不想折了自己的麵子。
因為不想折自己的麵子,王奶奶從來沒有解釋過自己的玩笑話。
她就這樣看著我長大的。
第二天,王奶奶就在家中去世了,或許昨夜王奶奶知道了自己大限將至,才說了那些話。
我是第一個知道王奶奶去世的人,她還有一封信要寄給自己的兒女。
信沒寄出去,她就去世了,我隻好幫她把信寄了出去。
收到信的王奶奶一家,以為奶奶身體安好,便安心的去旅遊了。
直到一個月後才回家看見王奶奶的屍體。
我無法回家的時候,就經常在王奶奶家門口坐著,不敢進去也不敢告訴別人。
直到王奶奶麵目全非的被抬走,她的家也空了。
王奶奶說過,她想體麵幹淨的離開。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去世了,直到身體腐爛,蛆蟲爬身。
這次就當是我小小的一個玩笑吧。
4沒有了王奶奶的陪伴,我的生活似乎更苦了。
混混要和媽媽分手,無心工作的媽媽直接辭去了工作,整日在外麵酗酒,總是很晚回來。
媽媽一回家就會去倉庫打我,她說是我太晦氣才讓劉誌不想來找他。
我第一次見媽媽哭了,是因為那個混混劉誌哭的。
第二天,我去劉誌經常混跡的酒吧外等他,等了一夜沒見他出來,剛想走又被踹倒了。
劉誌將我拖到小巷子裏一頓打,看得出來他最近心情很不好,因為他打的比以往都重。
在扯開我衣領時,他看見了我脖頸的雪白,突然來了興趣。
“你這小麻鬼,皮膚不錯嘛,讓我瞧瞧裏麵什麼樣子”
劉誌說著要扒我的衣服,我害怕了,慌張的抓起一根樹枝戳瞎了他的一隻眼睛。
劉誌氣的狠狠踹了我一腳,在他捂著眼睛嚎叫的間隙我立馬爬起來跑了。
我來找他隻是想讓他去找我媽媽,別讓她再傷心了。
沒想到戳瞎了他的眼睛,劉誌怒吼著說,等眼睛好了要去殺了我。
我不怕他,但我怕媽媽知道了會不會從此把我趕出去。
回到家我捂著肚子痛的昏倒在地,家裏有妹妹和媽媽,但是她們根本不會管我。
在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就要這麼被打死了。
一直到夜裏回家的媽媽路過踢了我一腳,我才醒了過來。
我低聲回應,知道我還活著後媽媽有點遺憾,在她打算回房間的時候我拽著她的腳。
像一隻死纏著她的狗,就算她怎麼踢都不會放手。
“小麻鬼,你越來越讓人厭煩了!”
媽媽踢開我的時候說“明年就不會讓你繼續上學了,隻要妹妹之琳考上A大,我們就會搬去別的城市。”
那時候,就會拋棄我了對吧。
我不想被拋棄,在明年到來之前,我得為自己做點什麼。
5我推開妹妹的房間,妹妹見到我,厭煩地隨手將一本書砸了過來。
我撿起地上的書,笑著對妹妹說:“我可以幫你作弊,考上年級第一”
妹妹有點不相信,平時考試通過我猜題,最多也是幫妹妹考上年紀前五十。
“有了年紀第一就可以保送A大,到時候你保送了,你幫我和媽媽求情讓我繼續上學吧”
聽到我交換的消息,妹妹笑了笑,隨意的敷衍了我一聲。
我退出妹妹的房間,開始努力學習,期待著自己逆天改命的那一天。
校慶的時候,我被安排穿玩偶服發傳單,炎熱的天氣讓我差點中暑。
一群籃球隊的急衝衝的路過,我一個站不穩就要被撞倒,突然一個男人抓住了我的手。
他是校籃球隊的周安,陽光帥氣,有許多女孩子喜歡。
被他扶穩後,他擔心我會熱的中暑,所以特地去買了一瓶水遞給我,我支支吾吾的說了聲謝謝。
他說:“你的聲音真好聽”
他笑著,好奇地探頭想看看玩偶下的女孩是什麼樣子。
我想起學校每個人對我厭惡的態度,嚇得立馬跌坐在地上。
如果發現我是學校的晦氣鬼,他會很失望吧。
想到這我立馬躲開他就跑了。
我還沒發完傳單就被班裏的女生將我關在廁所隔間裏,我正幻想著周安衝我微笑的樣子,突然被一桶拖過地的臟水澆醒了。
隨著嬉笑聲漸漸遠去,我蜷縮在馬桶上,靜靜等待第二天會有人發現我。
意外地是,沒過幾分鐘門被打開了。
是一個滿臉是傷的女孩,我很疑惑,她看著我時為什麼沒有露出任何嫌棄的表情。
她叫楊織,她說她也是一個被她們欺負的人,所以她願意幫我。
“你叫什麼?”
我叫之意,許之意。
除了王奶奶,楊織是第一個叫我名字的人。
“許之意,你應該挺起腰背,應該讓自己保持幹淨,你應該減肥,應該去掉臉上的雀斑”
那是麻子,去不掉。
“怎麼去不掉?你真的想盡一切辦法去做了嗎?”
我疑惑的抬頭看她,她睜著還有淤青的大眼睛,閃動著滿滿的精力。
我沒有用盡一切辦法,讓深陷泥潭的自己出來。
但聽完楊織的話,我有了動力去做一些改變。
6
我不再聽話的吃完所有剩菜,妹妹讓我的牛奶我也會偷偷倒掉,也會學著網上的辦法一點點去掉身上的麻子。
一天,正在吃早餐的妹妹,照舊讓我替她喝完牛奶,我順口答應,她卻突然一定要看著我喝下去。
我治療身上紅疹正在恢複期,如果繼續喝讓我過敏的牛奶,隻會功虧一簣。
“你想考第一的話,就不要總是逼我做事情.”
妹妹沉默了一會兒,笑著將嘴裏的口香糖黏在我的頭發上。
她說:“我是需要你幫我考到年級第一,但這也不是你敢跟我談資的資本哦。”
妹妹會討媽媽歡心,也會讓大家都喜歡她,所以她一直都可以有恃無恐。
而我呢,我望著牛奶,更加堅定了要改變一切的決心。
從那以後,我每天五點起床晨跑減肥,然後刷題做作業,有時太專注會忘記做早餐。
宿醉過的媽媽會生氣地打我,母女倆一唱一和地侮辱、嘲笑我。
她們笑我,為了別人的未來而努力鋪路。
我心裏一驚,抓著妹妹問,不是說好要幫我說話,讓我繼續上學嗎?
妹妹嫌棄的推開我,她說就算她開口,媽媽也不會讓我繼續上學,但我不繼續幫她我就會連家都沒有。
明明是雙胞胎,明明都是媽媽的孩子,我卻連擁有一個家都要搖尾乞憐的爭取。
我不甘心。
7期中考結束後,學校每個月都會進行一次摸底考,這次分配的考號我剛好在妹妹正後方。
這樣我就不用猜題,直接在考場將答案偷偷遞給妹妹,連續七場考試妹妹都有驚無險的抄完了我給的答案。
成績出來那天,我盯著許之琳的名字,有點緊張地一排排往下看,終於在第二十名的位置看到了許之琳的名字。
妹妹被大家圍住,追捧和讚揚聲此起彼伏,在目光聚焦中心的妹妹很開心。
而角落裏的我偷偷看了一眼許之意的名字,許之意的成績年紀前五十名。
許之意,也很棒的。
在接下來的幾場考試中,妹妹的成績排名逐漸上升,所有人都羨慕妹妹的才貌雙全。
她也在這場名利遊戲中,逐漸失去了一些謙虛的偽裝。
直到最後一次月考,妹妹已經考到了年紀第三。
妹妹的成績突飛猛進,她班上的同學和朋友都紛紛想找她討教問題。
她平時學習很差,別人問的問題她一個都答不出來。
她敷衍的搪塞過去,她寧願和盲目追捧她的男生說話,也不願意多和朋友解釋半句,為什麼不教她們學習。
逐漸地妹妹沒有了可以談心的朋友,隻有一群圍著她瞎轉的仰慕者。
我在角落裏欣賞著女生們議論她,造謠詆毀她。
我有點開心,現在我們才像是都被討厭的雙胞姐妹。
但是,妹妹仍然會盛氣淩人的將書砸在我的頭上。
她很生氣,“現在全班的女生都在針對我,這就是考年級第一的好處?”
我安慰她道“你應該謙和一點,她們不喜歡你太招搖太驕傲。”
妹妹拎起書,又打了我一次。
“都是因為你!現在她們造謠我是弄虛作假,是靠勾引老師換來成績的婊子。”
聽完我忍不住開心,因為造謠傳出去的照片是我拍的。
那是老師找妹妹談話的場景,隻要稍微錯位拍攝就會產生讓人誤會的照片。
妹妹這麼漂亮,得到老師青睞也正常,但可不是我讓她們造謠的這麼過分。
妹妹見我在偷笑,一把抓住我的頭發,惡狠狠的說:“你笑什麼,你覺得我這樣就和你很像了嗎?”
她說,如果被發現是我故意設計害她,我就死定了。
“不覺得我們越來越像姐妹了嗎?”
妹妹鄙夷的看著我“你配和我做姐妹嗎?你就是強奸犯的女兒,不過,為了要和我一樣,就得將我拉下水,變得和你一樣肮臟不堪讓人討厭嗎?”
她在鄙夷我想法裏的卑鄙,可是打破那層人性的窗戶紙,帶頭霸淩我的,不就是她嗎。
8期末,校領導開始嚴格檢查,處在輿論漩渦的妹妹被叫去辦公室問話。
為了考驗妹妹的成績是真的,領導讓她當著所有老師的麵做完幾套難度高的試卷。
經過老師一早上的反複批閱,妹妹的試卷幾乎都拿了滿分,也證實了她的學習能力是真的。
而幫她做到這一切的,是我。
是我變成之琳的身份幫她做的試卷。
妹妹的作弊輿論也被暫時壓了下來,沒了流言蜚語,妹妹很開心。
我也很開心,因為我替代妹妹的這一天,我不用低著頭,不用厚厚的頭發遮擋視線。
在之前,在知道會有領導檢查後,妹妹就整夜守在學習桌前。
但是通過幾天惡補,是補不回來所有知識的。
況且妹妹從小就不愛學習,有一個如同隱形的姐姐幫她作弊,她怎麼會浪費時間去學習呢。
在即將謊言被戳穿時,在托起她的高台即將要倒塌時。
她終於答應讓我替代她的身份,去為她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