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占鵲巢
看著他們挽手離去的背影,心臟深處傳來遲滯的鈍痛。
前世記憶翻湧。薛黎川大學畢業,施朵朵不顧我的反對,執意將他簽入自己公司。為了捧紅他,她動用人脈資源,為他量身打造男主劇本,甚至不惜親自下場捆綁CP炒作。他們的名字並排掛在熱搜上,刺眼無比。
我曾拿著那些曖昧的探班照片質問她:“朵朵,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當時是怎麼說的?她慵懶地躺在沙發上,眼都沒抬:“薛和頌,你懂不懂娛樂圈?這叫營業!給他抬咖罷了!別那麼小氣行不行?真把自己當我老公了?”
營業?嗬。那在劇組無人的角落,忘情擁吻的是誰?那偷偷摸摸鑽進同一輛房車幾小時不出來的是誰?我的眼睛沒瞎!可悲的是,前世的我,愛她愛得卑微,一次次在她的理直氣壯和“分手”威脅下妥協,最終將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
“啪嗒!”一聲脆響將我拉回現實。薛黎川不小心碰倒了香檳杯,酒液濺濕了施朵朵昂貴的裙擺。她非但不惱,反而嬌笑著替他擦拭,旁若無人。
夠了。這令人作嘔的表演。
活動結束,人群散去。我起身欲走,施朵朵卻帶著命令的口吻攔在我麵前:“我車送去保養了,送我和黎川回去。”她語氣理所當然,仿佛我還是那個對她唯命是從的備胎。
“我還有事。”我皺眉拒絕。
“你?”她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誇張地笑起來,滿是嘲諷,“你除了圍著我轉,還能有什麼事?黎川,你見過你哥幹正事嗎?”
薛黎川配合地聳肩,一臉無辜:“哥,你不是一直在家給朵朵姐當‘賢內助’嗎?” 他刻意咬重“賢內助”三個字,滿是奚落。
怒火在胸腔炸開。是,為了讓她“回家能有人氣”,我辭掉了前途光明的工作,甘願為她洗手作羹湯,打理公司。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羞辱!
我握緊拳頭,骨節泛白,最終卻鬆開了。也好,看看他們還能無恥到什麼地步。
車子啟動,後座便成了他們的私密空間。竊竊私語,低笑,肢體糾纏的窸窣聲,清晰地透過車內後視鏡映入眼簾。施朵朵半個身子都快偎進薛黎川懷裏,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薛黎川的手則不安分地在她腰間流連。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行至路口紅燈,我猛地一腳急刹!
“啊——!”後座兩人猝不及防,腦袋狠狠撞在前座椅背上。
施朵朵抬頭,美目噴火:“薛和頌!你發什麼瘋!”
薛黎川揉著額頭,陰陽怪氣:“哥,我知道你嫉妒朵朵姐對我好,但也不至於用這種下作手段吧?”
我麵無表情:“有車搶道。” 綠燈亮起,我重新啟動,透過後視鏡冷冷盯著他們,“怎麼?想拉著我一起死?我倒是不介意。”
那眼神裏的冰冷死寂,讓兩人瞬間噤聲,隻敢用怨毒的目光瞪著我。
將施朵朵送到她那奢華的別墅門口,我準備離開。車窗卻被敲響。施朵朵遞過來一個絲絨盒子,語氣施舍:“喏,訂婚禮物。警告你,我和黎川的事,敢多嘴一句,有你好看!”說完,挽著薛黎川趾高氣揚地走了。
我打開盒子,一條設計獨特的鉑金項鏈。很眼熟。我點開薛黎川半小時前發的朋友圈——九宮格,全是各色項鏈,配文:“朵朵姐送的禮物,選哪條好呢?在線等,急!”
評論區一片羨慕嫉妒恨。原來,我手上這條,不過是薛黎川挑剩下的“垃圾”。
前世,薛黎川規規矩矩做著工程師,與施朵朵交集甚少。重生一世,蝴蝶的翅膀扇動,竟讓他一頭紮進了這個染缸。也好,渣男賤女,鎖死吧。
手機震動,一條陌生又熟悉的信息跳出來:“薛和頌,見一麵?方盼夏。”
方盼夏?我的高中初戀,那個曾照亮我灰暗青春的白月光。造化弄人,她後來竟成了施朵朵父親續娶的年輕妻子,施朵朵的…後媽。施父車禍去世後,她便成了寡居的貴婦。前世我對她隻有複雜感慨,如今…她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