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的“溺水”來得猝不及防。
我正彎腰給她示範換氣動作,她突然尖叫一聲,雙手胡亂撲騰著往水裏沉。
白色泳衣在碧波裏起伏,像隻折翼的蝴蝶。
“晚晚!”
沈硯舟的吼聲幾乎和水花同時炸開。
我還沒反應過來,一股巨大的力道就踹在我胸口,整個人瞬間被踢進深水區。
冰冷的海水嗆進鼻腔,我在水裏翻了個身,看見沈硯舟已經抱著林晚晚往岸邊遊。
他低頭吻著林晚晚的額頭,動作急切又溫柔,仿佛懷裏抱著全世界。
而我這個被踢下水的人,像片無關緊要的落葉。
我浮上水麵,抹掉臉上的水珠。
林晚晚靠在沈硯舟懷裏,臉色蒼白,眼角卻偷偷朝我這邊瞥了一眼,嘴角勾起個極淡的笑。
果然是裝的。
能在水裏精準地避開礁石,還懂得用指甲掐沈硯舟的胳膊來博取同情,這哪裏是怕水,分明是個中高手。
我慢慢往岸邊遊,剛抓住沈硯舟扔過來的浴巾,就聽見他冰冷的聲音:“蘇漾,你到底想幹什麼?”
林晚晚咳嗽著,虛弱地拉他:“硯舟,別怪漾姐,是我自己不小心......”
“閉嘴!”
沈硯舟吼完,又轉頭瞪我,“我讓你好好教她,你把她往深水區帶什麼?是不是見不得晚晚回來?”
我攥緊浴巾,指節泛白。
胸口被踹的地方還在疼,像是有塊冰碴子嵌在骨頭上。
“沈總,”我抬起頭,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她剛才在水裏,踩了我三次。”
沈硯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蘇漾,你現在連撒謊都不會了?晚晚那麼善良,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看你是嫉妒瘋了!”
他彎腰抱起林晚晚,頭也不回地往別墅走,留下一句:“好好反省,明天繼續教,要是晚晚再出一點事,你就給我滾出這座城市。”
沙灘上隻剩下我一個人,海浪一遍遍拍打著腳踝,帶著刺骨的寒意。
沈硯舟冰冷的話語卻比海水更加讓人心涼,寒冷慢慢爬上全身,失望感再也掩蓋不住。
一會後,我掏出手機,點開那個加密對話框,給國外的潛水俱樂部回了條消息:“確定了,下周出發。”
八年前的救命之恩,八年的替身生涯。
我早已還夠了。